的相对薄弱,王一屏和白奇策的内应反水,我都想过,的确也算得上是他的底气,但作为杀手锏我始终有些觉得不踏实,如果再加上一直一万甚至一万五千人的新锐从侧翼,在最关键的时候爆发出来,我觉得我们恐怕还真的有可能会被击溃。”
冯紫英的自问自答,似乎也是在释放压力和自我说服。
面对这样一场关乎全局,甚至关系到整个辽东命运的大战,饶是冯紫英自诩天命之子,主角光环,一样也觉得没有多少把握。
在明知道继续坚持消耗战可以取得最终胜利的情况下,却要走这一步,从内心来说他还是有些抵触的,但是刘东旸还是说服了他,真的放任建州女真主力逃回赫图阿拉以北以东的老窝子去了,要想彻底剿灭对方,也许就真的要十年时间了,这一战可能会赢得五年时间,这才打动了他。
好在自己也并非没有准备。
“蓟镇军那边如何了?”冯紫英压下内心的情绪,沉声问道。
“已经东海堡登陆,根据那边传来的消息,预计十天内能抵达西宁堡。”吴耀青立即回答道。
早在两个月前,冯紫英就秘密下令让蓟镇方面悄然集结了两万余人,没有选择大沽,而是选择了从榆关登船,海运抵达东海堡。
东海堡位于广宁右屯卫东侧海岸,距离牛庄还有两百多里地,就是担心牛庄那边有建州女真的密探细作,所以才提前在东海堡这个还相当简陋的码头靠岸,让两万多蓟镇军从这里登陆走辽河套西侧的一线悄然进入战场。,
“十日?”冯紫英默默地计算了一下,双手按在沙盘边缘上,把身体向前俯瞰,让自己能更近距离靠近沙盘上的虎皮驿——武靖营——长勇堡这一线。
如果自己预料没错的话,双方超过二十万的大军可能就要在这一长达六十里的地面上展开全面对决。
“应该来得及,如果大人所担心的野人女真和努尔哈赤将其后方八旗军集结起来的兵马要绕行边墙外的话,预计也会要这么长时间才能走到静远堡这一线,现在我们就可以有针对性派出细作斥候查探,……”
吴耀青安慰着冯紫英。
“嗯,你马上去安排,我要有十足把握。”冯紫英沉声道:“努尔哈赤肯定也是算足了各种可能性,所以才会准备了几手,就是防备其中某一手难以发挥出预期效应,那么另外一手或者两手就要发挥效果,这才是真正的老谋深算。”
“大人,您不也一样么?把努尔哈赤的种种可能都算到了,然后做出相应的对策,你才是胜券在握啊。”吴耀青奉承了一句。
“耀青,你我之间就不必说这种话了,我若是想要稳操胜券,就不该进这一步,可东旸说得也没有错,付出和得到都必然要有一定的代价对应,这样的险值得一冒。”冯紫英喟然摇头,“但走到这一步,我们就要把各种应对做足,南线诸军也要做好准备,一旦北线我们获胜,我们不会有任何耽搁,南线也要全面总攻,不能让建州军趁机逃脱。”
“大人放心,曹大人和毛大人这还是心里有数的,现在就是死死咬住南线建州军不放,另外李永芳那边这边还是派人去见了,金玉和可能有些意动,但他可能想要大人您的亲笔信保证他日后……”
吴耀青看了冯紫英一眼。
金玉和是上一场战事中被李永芳拉拢收买过去的,也算是一个罪魁祸首,但是随着局势变化,虽然沉阳和铁岭卫都被建州控制,但金玉和已经觉察到局面不妙,这边也敏锐地观察到了这一点,所以主动接触了金玉和。
对方有所意动,但又担心叛变过来被清算,所以一直犹豫不决,何况这边也未必敢轻易再相信对方,所以吴耀青也觉得就是一个锦上添花之举,行固然好,不行也没什么影响。
“可以,但我也有条件,他必须要拉拢更多的人过来,必须要在下一战中发挥出突出作用,他要信,我会给他,但在信里我就要把话写明,如果能够发挥出特别作用,我可以以蓟辽总督名义担保朝廷赦免他之前的罪过,……”
这个时候冯紫英也就顾不得许多了,只要能多拉来一分助力为这一仗多买一分保险,他不吝开出各种条件,一切只为打赢这一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