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甚至连三成的支持都没能获得,这样的巨大反差让顾官乔三人都倍感尴尬和沮丧。
这也是最真实的“民意”反馈,不由得顾官乔三人不心惊。
自我反思一下,如果以三成不到的支持,就算是当上首辅,这个首辅又该怎么当?
只怕在这朝中也是举步维艰,难以为继了,何谈在下边各省推动事务执行?
冯紫英安静地站在殿前,等待着佥都御史和御史们的最后计票和通报结果。
并没有什么意外发生,就是这样一个结果,十七,十六,七,十,荒唐但又真实的一幕。
接过结果之后,冯紫英这才与三人打过招呼之后,当堂宣布了最后结果:“乔应甲得票十二票,顾秉谦得票十一票,官应震得票七票,弃权十票,无人过半,那么下边即将进入第二轮投票,分别对三位后选择进行单独投票,按照规定,首先对得票者最少者进行投票,在此之前,我们先休息一盏茶的时间,供诸公更衣。”
之前也就专门进行了一个规则介绍,第一轮的投票是只能投其中一人,过半者即获胜,如果无人过半,那么就相当于对候选者来信任投票了,而这个时候获票最少者反而有一定优势,那就是他将首先获得投票,如果他获得过半,那么后边两位就丧失了机会,但这也是对后边二人的一个考验,看看他们的支持者是否意志坚定。
乔应甲和顾秉谦都有些紧张,但是他们又迫切希望尽快得出一个结果,当官应震投票仍然无法获得过半票数时,也就意味着湖广士人已经无法获得首辅之位,那么他们就需要考虑在给顾秉谦和乔应甲的投票中投给谁了,也就是说湖广士人会和谁结盟。
随着冯紫英宣布更衣时间,殿内的众人便三三两两开始交谈起来,既有匆匆入厕者,亦有走到大殿门口眺望远处者,亦有眉头深锁开始窃窃私语者,更有匆匆在人群中穿行找到目标劝说的。
冯紫英站在大殿远端,一览无余。
耿如杞和韦蕃在一起小声说着话。
耿如杞是山东东昌府人,而韦蕃是四川叙州府富顺人,二人也不是同科,照理说八竿子打不着。
但耿如杞曾经在播州之乱时担任重庆府同知多年,而播州之乱波及整个川南地区,也是让川南百姓受害甚深,耿如杞在重庆府同知时组织民壮奋力抵抗,在川南地区有着相当人望,而韦蕃也是对耿如杞印象极好,所以因为这个缘故二人才熟络起来。
“这般情形,何其狼狈?面子都丢光了,若是我,这首辅不做也罢!”韦蕃气哼哼地道。
“崧勉(韦蕃字),若不用这等方式,如何能剥开平素表面光鲜的一面,让大家都好好看一看,感受感受来自大家的内心不满,也有助于咱们日后认真思考如何把事情做好嘛。”耿如杞淡淡一笑。
“日后?还有日后么?我看这样子,用这种方式是推选不出首辅了,连一半的票都得不到,这样的首辅,做起来又有什么意思?总不能事无巨细都要来商计一番吧?商量不出一个一致意见,岂不是就一直拖着?那下边还怎么做?”
韦蕃对此十分不满意,“东鲜公该好好考虑他们湖广士人何去何从才是,形势如此明了,第一轮他才得七票,他根本没有当首辅的底气!”
对韦蕃如此直白,耿如杞也不禁侧目,他觉得自己都够直率了,没想到这韦蕃还更爽快,“但他这边七票投给谁都可能形势大不一样。”
“那又如何?汝俊公得这七票支持,也不过十九,六吉公不过十八,一样没戏!”韦蕃反驳。
“可如果再加上崧勉你和振玺(黄公辅)、亮坦(黄士俊)他们俩,就不一样了。”耿如杞意味深长地道。
韦蕃立即反应过来,微微眯缝起眼睛,“楚材,你好没趣,我是不会投的,至于振玺和亮坦,据我所知,也不会投,虽然找了我们,但是说实话,他们的想法和我们有差距,也无法满足我们的要求,……,倒是你们几位,小冯阁老的态度却是耐人寻味啊,……”
耿如杞心中踏实了,微微颌首:“崧勉,你们几位的志向,小冯阁老很尊重,别无他意,不过你们也知道,小冯阁老受恩于东鲜公和汝俊公甚多,另外六吉公原来也对小冯阁老多有照拂,所以有些时候我们也不好选,之前的弃权也是一种姿态,但是这后续的,我想就算是我们做出选择,也不会有太大改变,更不可能影响到你们,是不是?”
韦蕃眼睛一亮,似乎若有所悟,看了一眼几步开外的黄公辅和黄士俊二人,微微颌首,“是这样啊,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