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任何关系!”
舒清一口气说完,突然站起身。
她拿起支票,像是发泄似的,撕了个粉碎。
洋洋洒洒的纸片飘扬在空中,又轻轻的落在地上,静悄悄的,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就犹如她的那颗心。
她对那个男人,所有的信任,包容,狂热,到了最后,都碎成了一片一片,连一点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舒清强撑着意志,从容的站起身,毫不留恋的离开。
那是她最后的自尊,和她想保留的颜面。
小唐眼睁睁看着舒清越走越远,他微微叹了口气,去了云端会所。
顾盛钦这几天一下班就去会所,一个人坐着喝酒。
见小唐回来,他放下酒杯,眼里有几分醉意朦胧,“她收下了吗?”
“没。”
小唐战战兢兢的道:“舒小姐什么都没收。”
顾盛钦浑浊的眸中闪过一丝忧伤,淡声询问,“那她……有没有说什么?”
小唐实在不敢说,支支吾吾了半天,欲言又止。
顾盛钦眼神一厉,重重的将面前的酒杯摔碎,怒道:“说话!”
“舒小姐……”小唐心一横,眼一闭,快速道:“她说谢谢您放她自由,她很高兴。她以后的事情,跟您无关。”
顾盛钦重重的呼出酒气,一手撑在沙发上,疲惫的揉了揉眉心,吐出几个字:“滚出去!”
小唐如获大赦,吓得赶紧跑了,刚才他重复着舒清说的话时,简直有种死到临头的感觉。
……
辛兰病情稳定之后,说什么都不愿意再在医院呆着了,她道:“小清,我们回家吧。”
就算是死,她也不想死在医院里。
本来辛兰是想带着舒清和舒纯一起离开海城的,她想回她的家乡苏阳。可自己的病情突然恶化,苏阳那边也没有现成的房子住,辛兰这种想法只能暂时落空了。
舒清是不同意辛兰现在就出院的,她道:“妈,医生说您现在病情不是很乐观,我们还是保险一点,住在医院吧。”
辛兰慈爱的望着女儿,笑了笑,“只要你离开那个男人,妈就没事儿了,什么事儿都没有了。我现在啊,是能吃能睡,别住在这儿浪费医疗资源了。”
说到这儿,她停顿了一下,目光中隐约闪现着泪光,“小清,我真的不喜欢医院。”
这里一切都是冰冷的,白色的,她只有绝望,却永远望不到尽头。
“那……好吧。”
舒清已经把自己与顾盛钦彻底了断的事情跟辛兰说过了。
纵使她心里再痛,再恨,再不舍,她也不敢在辛兰面前流露半分。
她轻轻的靠在辛兰的身上,道:“妈,再过几个月我就毕业了。等毕业之后,我们就离开海城,去别的地方吧。”
她永远都不想在看到有关顾盛钦的任何消息,她想去一个没有他的地方,重新开始。
舒清的话正中辛兰下怀,可她不知道,自己的病还能拖多久。到底还有没有那一天,有机会离开海城,回家乡看一看。
当晚,舒清帮辛兰办了出院手续,她们坐着宛宁的车一起回家。
宛宁知道了舒清的事,既同情,又不解,只能尽量在舒清面前,避开提起‘顾盛钦’这三个字。
吃过晚饭,宛宁单独和舒清在卧室。
“盛钦哥给你的钱和房子你什么都不要,你想过以后和阿姨该怎么生活吗?”
舒清垂着眸子,睫毛微颤,“宛宁姐,那是我最后的尊严。如果我收了他的钱,真就成了他妈妈口中那种女人了。”
“我懂你。”
宛宁心疼的握住她的手,道:“可是你以后还是要生活啊,尤其是阿姨这个样子,花钱的地方会很多。如果你需要用钱,一定要跟我说,知道吗?”
舒清感激的扬起唇角,轻轻拥抱着宛宁,心中无限温暖,“宛宁姐,谢谢你。”
宛宁回去的时候,舒清特意下楼送她。
宛宁进到车里,降下车窗,道:“对了,小清,我在你卧室的床头柜里放了一张银行卡,那里面的钱你先用着。”
“宛宁姐。”
舒清都没有注意到,宛宁是什么时候放的,她道:“我……我不能要你的钱。”
“有什么不能要的?”
宛宁眼中闪烁着笑意,“我们是朋友,不是吗?以后等你毕业找到了好工作,都是要还我的。”
舒清觉得幸好有宛宁在,这么多黑暗的时光,都有她陪着她度过。
眼见宛宁的车走远了,舒清转身想上楼。
这时一束光照过来,刹车声引起了她的注意。
舒清回过头,却发现顾盛钦从车里走下来。
她浑身一震,不是已经决定放她自由了吗?
他们已经八天没有见面了,这时候,他出现在这里,是要干什么?
男人身形修长,穿着一袭深灰色的羊绒大衣,踩着光亮的漆光皮鞋,依旧是那么清贵优雅。
只是她留意到了他脸上明显的倦意,和唇边那黑黑点点的胡渣。
舒清转过头,像是不认识他,继续向前走去。
顾盛钦快步走过去,握住她的手腕。
舒清想到他的绝情和抛弃,愤怒的甩开他,咬牙道:“顾盛钦,你别碰我!怎么,又想反悔了?你还真是出尔反尔养成习惯了!”
顾盛钦眸底微沉,严冬的白霜随着他的话飘在空气中,“在这等我一下。”
他说完,回到车边,打开后备箱,从里面拿出了一个行李箱。
顾盛钦将箱子拉到她面前,道:“我把你的东西都整理出来,放这里了。”
望着眼前银色的箱子,舒清唇边露出一丝自嘲的笑。
原来,他只是过来,让她带走她的东西,让她彻彻底底的消失在他的生活中。
“谢谢,你走吧。”
舒清从没想过,自己也有一天,会那么平静又理直气壮的面对这个男人。
没有了卑微,没有了讨好,更没有曾经在他身边时的那种患得患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