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
舒纯不可置信的瞪着她,“舒清,你又打我?这已经是你第二次打我了,你凭什么!”
舒清眼圈红着,目光却异常锋利,“舒纯,妈临走前,让我照顾你,我答应她了。可如果你要总是这样下去,那我们以后桥归桥,路归路,我再也不会管你任何事。”
舒纯愤愤不平的坐在那儿,不吭声。
舒清以为是说动她了,她道:“你现在去灵堂前,给妈守灵。我看在妈妈的面子上,可以原谅你以前的不懂事。”
“谁要你原谅?”
舒纯直接脱掉了身上的麻衣,扔在地上,道:“从今天开始,我们分道扬镳!你愿意演孝女,那你就好好演去吧,我不奉陪了!”
舒清眼睁睁的看着舒纯离开,她的妹妹,同一个母亲的妹妹。
就这样,在母亲去世的第一天,就这么走了。
她没有念及母亲丝毫的恩情。
顾盛钦刚才一直站在门口,听着她们姐妹俩的争执,更加心疼舒清,也更加懂得了舒清的不容易。
生来就活在金字塔顶端的他,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一定不会相信,这个世上会有像舒成海那样的丈夫,或者舒纯那样的女儿。
舒纯都走了好久,舒清依旧呆呆地站在屋里。
顾盛钦实在看不下去,走过去道:“小清,睡会儿吧,你累了。”
舒清眨了眨眼睛,声音沙哑着,“我不累。”
顾盛钦不知该如何去安慰她,他似乎可以理解,辛兰在舒清心中的位置。
也许那就像一个避风港。
现在,这个避风港轰然坍塌,她的绝望与无助可想而知。
这个时候,似乎说什么,都无法令她从这股难以言喻的悲伤中走出来。
就在顾盛钦思索着该如何开口时,舒清突然说道:“你可以陪我去外面走走吗?”
顾盛钦跟随着她,一起去了屋后面的那条河边。
现在是凌晨四点多,天还没亮,乡村的路边那昏黄的灯光反而令人心生一丝暖意。
舒清自顾自的爬上了河边的一个谷堆,顾盛钦也跟着爬上了谷堆,尽管那些土弄脏了他昂贵的衣服。
九月的晚上是有点风的,他脱下外套披在舒清肩上。
小女人静静的看着那条河,淡淡的笑了,“小时候,妈妈经常在这条河里捕鱼捕虾,运气好的时候,还能捉到螃蟹。”
“小清……”
顾盛钦轻轻的叫着她的名字,伸手揽过她的肩,靠向自己怀里。
舒清像一只小猫,安静的停在他温暖的怀抱。
渐渐地,顾盛钦感受到怀里那个小小的身体在发抖,那哭声很压抑,却越来越凶猛。
绷了一整天,舒清终于抑制不住内心那浓重的悲哀,痛哭起来。
看着妈妈曾路过的河,走过的路,眼前的一切,都像是昨天才发生的。
顾盛钦缓缓拍着她的背,道:“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顾盛钦,我好想我妈妈,我真的好想她……”
舒清紧紧抓着他的衣袖,不住的哽咽着,“如果当年不是有了我,也许妈妈不会变成现在这样。她那么优秀,她完全可以嫁给一个爱她的男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她连家都没有了。她只有我,我也只有她。”
她咬着唇,极力的压抑着心中那翻江倒海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