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她无力抚养你,这才把你交给我们。一年后,当我们再回苏阳找你妈妈的时候,听邻居说,她生了一场病之后,便疯了。我早就觉得当年的事背后有个推手,可是那个人藏得太深了,我和老容没有查到任何线索。”
宛宁心中有些动摇了,也许,宋丽华对她是真心像对待女儿的。不然,她那天也不会给慕久年通风报信救她。
可容升平呢?
他会事事都让宋丽华知道吗?
或许很多事,就连宋丽华都是被蒙在鼓里的。
况且,容升平对她早已没了父女情谊,狠心用她与慕云瀚做交易,她何必救他?
宋丽华握着宛宁的手,声泪俱下道:“孩子,我们真的没有害过辛家人。如果你因为当年我们的违规贷款牵连了你的爸爸和爷爷,你可以恨我们,甚至不认我们也没关系。但看在我们养育你二十多年份上,你让久年给老容做手术吧。”
宛宁突然看着她,语气有些咄咄逼人:“你了解容升平吗?你们做了近三十年的夫妻,你敢担保吗?”
宋丽华表情有些松动了,难道,真的是丈夫瞒着她做下的事?
毕竟,辛家知道不少容氏药业资金内幕,难不成是丈夫怕机密泄露,又或者怕受牵连,所以才赶尽杀绝?
宋丽华手心都渗出了冷汗,丈夫不会骗她的,他连毒誓都发过,他不会骗她的。
抱着这个信念,宋丽华有几分迟疑的说:“我……我敢担保。”
宛宁苦笑了一下,道:“如果你真的敢,你不该是现在这样的表情。你分明,也没有把握,不是吗?”
宋丽华不敢看宛宁的目光,如果辛家的家破人亡真的与容升平有关,那……就当是他罪有应得吧。
她缓缓站起身,年迈的身子有些摇摇欲坠。
宛宁发现,一向保养得宜的宋丽华鬓边已经长出了白发,不知为什么,她的心很酸。
宋丽华深深地望着宛宁,道:“孩子,我知道,你跟我们的缘分尽了。那根刺横在你心里,也横在我们心里。我没脸再求你什么,只愿今后,我们不要再互相伤害吧。”
她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和疲惫。
转身的时候,她的脊背弯了,步履蹒跚。
只是短短数日,那个雍容华贵的女人像是一夜之间变老了。
当她踏出门的那一刻,宛宁忽然开口道:“妈,保重。”
宋丽华顿住脚步,回过头,才发现宛宁的眼里挂着泪。
不论容父做了什么,宛宁相信,眼前这个妇人,是爱自己的,是将自己当做女儿来疼爱的。
她不忍伤她,却终究伤了她的心。
……
晚上,慕久年下班回来,便和宛宁提起了容父的事。
他想询问宛宁的意见,如果她同意,他也许会帮容父做手术。
可宛宁只是冷漠的说:“我不想再管容家的事。”
慕久年眸光微敛,没有吭声,不知在想些什么。
深夜,宛宁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身边的位置空空的。
她知道,慕久年只有在有心事的时候,才会一个人关在书房,一直到很晚很晚。
以前的宛宁,从来不在乎慕久年多晚睡,不在乎他到底睡不睡。
可现在,她望着旁边空荡荡的位置,心底有一丝担忧。
她起身缓缓向书房走去,那里还亮着灯。
慕久年静静地坐在书桌前,修长的手指扶着额头,像是在沉思。
“久年。”
宛宁轻轻喊了一声,走到他身边,道:“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啊?”
慕久年伸手将她拉到腿上坐下,环着她的腰肢。
宛宁有些不习惯这样亲昵的触碰。
毕竟,以前的她太倔强,就算是与慕久年做亲密的事,她也是冷冰冰的,像是一场交易。
在她的印象中,他们很少有情侣那样的举动。
然而现在,她想试着接受慕久年,她想把心打开,让他住进去。
她安静的呆在他怀里,道:“你是不是在想给容升平做手术的事?其实,你还是想救他,对不对?”
慕久年将她的脸转过来,认真的望着她,语气中有几分沉重的道:“我是医生,治病救人本就是我的责任。可我想到他之前那么对你,害你差点被慕云瀚……”
说到这儿,慕久年没有继续说下去,转而道:“我想到那些,我就觉得该跟你站在一起,不该原谅他。”
宛宁黑白分明的眸子闪过一丝动容,她微微弯了弯唇角,“久年,按照你自己想的去做吧。如果你觉得自己无法逃避作为医生的责任,那你就不要考虑我,你该怎么做,就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