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将尸体放到地上,掀开盖在尸体上的白布,露出班钟那张白里发青的死人脸。
段良娣只看了一眼,就觉得手脚发软,脑子阵阵发晕,差点昏过去。
宫女也害怕得不行,但她还是眼疾手快地扶住了段良娣,避免段良娣真的倒下去。
洛清寒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
他将视线从尸体上挪到了段良娣身上,目光一如既往的古井无波。
“彩云和丁贵的事,孤已经查出来了,人证物证确凿,这件事跟班钟脱不了关系。现在班钟死了,你可以选择抵死不认,但你得知道,在这宫里,很多事情就算你不承认,也有的是办法让你不得不承认。”
段良娣颤声道:“妾身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洛清寒:“孤现在最后给你个机会,只要你说清楚为什么要这么做,孤可以考虑留你一条生路。”
段良娣死死揪着袖子,身体微微颤抖。
见她不肯说话,洛清寒也懒得跟她多费口舌,直接对常公公说道。
“去准备一杯毒酒,就用她最喜欢的砒霜。”
“喏。”
常公公刚一转身,就听到段良娣发出悲戚的叫声。
“我是你的妃嫔,是皇帝亲自指给你的人,你就这么杀了我,不怕皇帝怪罪吗?!”
洛清寒淡淡道:“无所谓,不过就是被父皇骂一顿而已,孤不在乎。”
段良娣哑然。
是啊,就算她真被太子杀了,皇帝也就是骂他一顿而已,顶多再让他闭门思过一段时间,皇帝根本不可能因为一个小小良娣的死,就真的治太子的罪。
哪怕有端国公府做靠山又能怎样?
端国公只有个爵位,既没有封地,也没有实权,家中的晚辈们也是一个比一个没出息,希望他们为自己出头?怕是痴人说梦!
段良娣越想越觉得悲凉。
难受到了极致,忍不住笑出声来。
她笑得眼眶通红,泪水不住地往下流。
“我以为自己嫁了个良人,我以为你至少也该对我有一点点留念,结果呢?我中了毒,都快死了,你却头也不回地去了其他女人的宫殿!”
“难道在你的眼里,只有萧侧妃的命是命,别人的命都是贱命一条吗?!”
洛清寒冷眼看着她:“毒是你自己下的,你早就估算好了剂量,那点砒霜只会让你难受一段时间,不会要了你的命,这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
段良娣笑得更大声了:“哈哈哈,我自作自受?我豁出去做这一切是为了谁啊?我要不是想要让你来看我一眼,我用得着把自己逼到这个地步吗?可结果呢?我就算是把自己折腾到只剩下半条命,也换不回你的一个眼神,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是石头吗?!”
宫女听得心慌不已,赶忙劝道:“小主别说了。”
段良娣甩开她的手。
“我为什么不说?我都快死了,我还有什么不敢说的?!”
“是,砒霜是我指使彩云去下的,我威胁了她,要是她不按照我说的去做,我就把她偷盗宫中财物的事情捅出去!”
“丁贵也是让我让人去找来的,甚至就连丁贵亏损的那笔生意,也是我让人故意设下的圈套,一切都是我事先安排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