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辞,欲携夫女返乡祭祖,认祖归宗。
“柳爱卿这是?”
惊闻柳金蟾一番陈词的女帝,不禁放下手上的书卷,露出惊诧之色。
“请皇上恩准金蟾辞官,携夫婿儿女返乡,不再返京!并……令吏部永不录用!”
言罢,一番痛陈后,已经是满脸痛哭流涕的柳金蟾,立马“砰砰砰”地继续她入京后的铁头功练习!
可怜的女帝,开始还以为是柳金蟾终于脑袋开了窍,终于悟懂了她那日的良苦用心之词,来献夫婿,欲卖夫求荣了呢?谁想竟是让北堂傲一番贞烈给降服了。
话说,北堂傲还谈得上“贞烈”一词么?
女帝的眼努力在皇后北堂仪的回视里,淡淡扫过屋那头,跪在柳金蟾之后的北堂傲身上扫过,虽然憔悴,虽然烛火之下的他俨然像朵失了水的干花,但红红的眼儿,我见犹怜的荏弱气质却是素日里难见的动人——
就是,没了女人疼的男人,今儿也不穿露肩的衣裳了,一色旧衣裹得死紧,脖子都不见不着不说,人也不好好打理自己了……乍一看,还以为他守鳏了呢!真是……
让人看见了都忍不住想好好怜爱一番,让他得点润泽,透出点水气来!
真是……暴殄天物!
女帝心里万千惋惜,然眼下皇后在侧,正被柳金蟾一番幡然悔悟之辞,感动的与他兄弟一起擦泪呢,她那好盯着看?只得移眼看“砰砰砰”磕头的柳金蟾: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辞官作甚?又非清明,回乡祭祖过二年清明去也不迟!”你不领人进宫,还想把人带着走?也不怕绿云照得你家坟头,天天霉运连连……
女帝安慰之语中微微点着愠怒,眼见着北堂傲也嫁了个自作聪明大傻,不想大傻傻着傻着,就要让她如愿如偿了,最后还是功亏一篑!
柳金蟾伏地不语:
皇帝的那龌蹉心事,她不是不明,只是……她也只能和大家一样装傻。
“皇上说得极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弟妹,今日既然知错了,也当着皇上和本宫的面向你相公赔了不是,傲儿啊,你也莫哭了!不是哥说你,你那素日里的大少爷脾气也该好好改改,哪个女人不想自己的夫婿柔情似水?你一天凶巴巴的,当你妻主也是你的兵不成?”
北堂仪瞅着皇上似乎有郁怒压在胸,赶紧放下罗帕,发了话:
“这男人啊,讲究得温婉贤淑,她不好了,你软言好好规劝规劝,你若早听了兄长的话,你们夫妻也不会闹到今日,你妻主也不会今日才知你的好!”
北堂傲红着肿肿的眼儿,只拿着罗帕点头不迭,还是一副泣不成声的模样,一句辩驳也不说,——
今儿柳金蟾在家闹着要休他的事儿,也把他吓得够呛一般,整个人丝毫不见素日里的跋扈,那三军帐里杀伐果断的大将军,更是荡然不存!
说话间,北堂仪方转身脸,再看柳金蟾,第一次微微有些责备地说道:
“婚姻乃是终身大事,下次切不可再搁在嘴里当儿戏一般胡乱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