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她走着走着,可巧了,正所谓人以群分物以类聚,就是走在京城最偏的花柳巷,柳金蟾竟也遇见了同是天涯沦落人的苏州老相识——
当年画那幅塞北花魁苏流云,在某某图界曾一画千金的颜丹青,此刻正蹲在街角买花鸟虫鱼的字画,没****的老本行——
画光光的男人!
“你也进京了?”
正苦等顾客上门的颜丹青,整理被风吹乱的画呢,忽然就觉得头顶有个黑影投来,只当是生意终于上门的她立刻抬眼,要笑脸相迎说什么“三十文一幅”的话,就因柳金蟾那一张笑得很欠揍的桃花面,僵住了舌尖。
“可不是!”柳金蟾拍拍身上的布衣,“你呢,也被人打劫了?”
提起这个就是一肚子气的颜丹青,也不做生意了,一面收起画架,一面指使柳金蟾给她收拾画作,一面道:
“说来话长——这京城还真就是咱们这些个泛泛之辈能戴的地儿!”
“怎得,盘缠让人骗了?’柳金蟾利落地替颜丹青收拾起画作,“你也回不去苏州了?”
“哎——别提了——当初来时不和你说,说有亲戚在宫内如意馆做事嘛!我想着这如意馆是替皇上画画的地方,肯定是天下画师齐聚的地儿,便巴巴地来着投亲靠友了!谁想——哎——不说了——”
颜丹青抱起画架,就示意柳金蟾跟着她去了旁边的一个馄饨摊前:“吃了没?”边说,她还抠抠抠,抠了半日才抠出几文钱,凑在一块……
柳金蟾扫了一眼儿,按照京城而今的物价,也就管够一碗半馄饨或两碗面片汤!
“老板,两碗馄饨!”着实见不惯人这么抠的,柳金蟾摸了摸她还没捂热的五吊钱,忍不住就朝着老板开了口。
“面片就行,吃什么馄饨,今儿我请!”颜丹青点点手上的铜板,忍住心疼。
“得得得,老样子……到了京城还这么手散,今晚的店钱还没赚出来吧?”榆木脑袋,在花柳巷卖花鸟虫鱼,也就这老姐妹以为能挣钱,真正的书呆子一枚!
柳金蟾横了颜丹青一眼儿,掏出十二文摆在桌上。
“哎——一言难尽——
不是盘缠用尽,早离了这地了!有多的钱没,先挪借我一吊,等回了苏州立马还你!”
颜丹青也不客气,秉持着大恩不言谢,柳金蟾的不吃白不吃的原则,拿起筷子就等着老板上馄饨了不说,还补了一句:“老板,四两的,大碗!”
“你家小花魁给你寄钱了?姑娘我请客,你就喊大碗,咋不说面片的大碗呢?”
柳金蟾也抄起筷子,忍不住横了一眼毫不知客气的颜丹青,心里就纳了闷了,她怎么就认识了她呢?虽然都是青楼常客,但——
她们俩可是有本质区别的两个人,论理就不该有交集的人好不好?
“什么小花魁不小花魁的!他给我的钱,我就一文没要,全寄回去了好不好?后面我还给倒贴了十来吊呢——
你看小妹我,像用男人钱,吃软饭的女人吗?穷——咱颜丹青堂堂一个女人,再穷也穷得有骨气,懂不懂?”小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