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马让小二结账,抱着一捧的颜料,赶紧牵着颜丹青撤退,省得颜丹青一转眼买得她今夜露宿街头啃个馒头的盘缠都没了。
可她们才走不到百步,颜丹青,就忽然斩钉截铁地要柳金蟾把东西都退了。
“退?这一堆拢共花了姐不下两吊半,你这会子说退,你给原价退?”
柳金蟾扭头一看颜丹青这郁郁神情,立刻知道这丫的,估摸着又是艺术家的“傲脾气”上来,也不敢直言劝,只佯作不知道:
“我还等着你卖画还姐钱呢!两吊半可是我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画舫钱。我不管,你得现在想办法,帮我把回苏州的路费挣回来。”
颜丹青只冷笑三声,一屁股坐在路边不走了:“刚那老板的模样你也见着了……你现在不赶紧去退,就不怕血本无归?”
“怕什么?”柳金蟾提着一大包沉甸甸的笔墨颜料,静静地蹲在颜丹青的面前,笑得贼贼的,“要是只有你又或者只有一个我,自然是没有办法,但……只要你我同时在——
就没有弄不来钱的事儿!”
颜丹青挑眼皮:“你又吹?上次是谁领着一群狐朋狗友,说小妹到了京城绝对会名噪一时的?”不是你,小妹会有今日的落魄?
“那……不是喝醉了?再说,谁知道几句随便说说的捧场话,你也会当真!”
柳金蟾也是无语,她当时不过是说了几句场面话,谁想次日起来,人就说颜丹青手执画作,闯京城去了——
猪脑子也不想想,她都画的是什么?能拿到台面上给那些心口不一的“衣冠禽兽”们共同鉴赏吗?
“捧场话?”颜丹青一听此言,气得“噌”一下站了一起来,“我颜丹青拿你当知己,你居然对我说假话!”
言罢,已年过二十还一副孩子心性的颜丹青,当即不给柳金蟾一点转圜的余地掉头就走。
这怎么追?
人家还空手空脚!
柳金蟾也想放着家伙再去风餐露宿个几日夜,无奈京城不大,相遇却也需要一个缘字,再者……生存能力最差的就是这群“心高气傲”的艺术家——
而且颜丹青尤甚,除了画画,其余都迟钝得像块石头,一把年纪了,连别人对她有意思,她都看不出来,最可怜的是那个塞北的小花魁足足给她写了一年的信——
从感叹美人迟暮想她回去娇嗔,到后来说有人要给他赎身望她着急的焦灼,再到最后甚至都说想在从良前,再见她一面的心碎……
明明小丫心里难过的要死,却还是故作潇洒地在江边逛啊逛啊,然后将身上所剩无几的钱,一文不留地全寄去了塞北,让柳金蟾好几次都担心她被骗:
谁想一查,那花魁竟是……
哎,不提了,颜丹青也是个奇葩!人穷志短马瘦毛长——
开口问她柳金蟾借钱会死啊——
当然她柳金蟾的银子也让雨墨以给北堂傲的名义,扣了泰半买了田产,说是将来哥儿出嫁,姐儿娶夫要用钱。塞北花魁她柳金蟾眼下不吃不喝三年也赎不起人家一根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