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局长抽一口烟,继续说:
“后来这姑娘的大脑慢慢恢复正常,医生说她只是身体和大脑,同时受到了刺激,又加上了跳河感染了风寒,没有及时治疗,所以导致神志不清。
一个月后,我再问起她叫什么名字时,她已经可以告诉我她叫郝萌了。
她和我讲了很多事情,但是她的记忆,大部分停留在十三岁之前。
她说她和父母一起住在一间屋子里,每天都和她的同桌一起上学;她写作业的速度是全班最快的,所以她每天都帮她同桌写作业;每次她为她的同桌写完作业,她就可以得到零食作为奖赏。
她讲了很多事情,零零散散的,可是当我问起她父母住在哪里时,她却忽然哭了起来。
我问她为什么哭。
她才告诉我,她忽然想起她的父母都死了,死于车祸。
又过了一段时间,她才告诉我,她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家。
于是,我便把她带回了家。
见到了她的姑妈。
我从她姑妈口中得知,她一年前考上了大学,却错过了大学报道的时间。
我当时也认识教育局的一些人,就想办法给她出了个患病证明。
后来,她终于可以去上学了,我心里也就放下了一块大石。
她读大一的时候,我常常去看她。
我知道她经常去勤工俭学,成绩也非常好,心里头就更加放心了。
可是我不敢再去找她了,医生说,她并不是丧失记忆,只是不敢去揭开那部分记忆。
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慢慢忘记,不要提起这件事情,她就会慢慢恢复。
到了后来,我升了局长,就更没有时间去看她了。
没想到今天会在报纸上看见她。
哎,小姑娘也是命苦,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是不懂得保护自己呢……”
说着,江局长叹息了一声,眼底隐隐泛着泪光。
*
城市高速公路上,每一辆疾驰而过的汽车,仿佛流星坠落。
就像一条泛着灯影光的河,五颜六色,光怪陆离,显得不真实。
陆之谦的手掌控着方向盘,耳朵里不停响起郝萌说的话。
她说:“阿谦,你看那些灯多漂亮。”
她说:“如果有一天你要和我分手,就想起爆米花的日子。”
她说:“我不想等你了,以后换你等我!”
我不想等你了,以后换你等我。
这句话多么像是诅咒。
陆之谦的眼前,不停晃动着郝萌的小脸。
那个穿着校服扎两根辫子,稚气又可爱的郝萌。
那个等待他下班回家,像个勤劳小妇人的郝萌。
那个睡到半夜,做恶梦喊救命的郝萌。
那个听到“海边”,就会惊慌失措的郝萌。
那个看着他,眼底含泪,仿佛有诉说不尽哀愁的郝萌。
……
原来,真相竟是如此……残忍。
陆之谦心里头乱糟糟的,一路飞车加速回到公寓。
门口的保安却忽然拦住了他,说有事情想告诉他。
陆之谦一心只想回家见郝萌,告诉保安,有话明天再说。
保安一脸的木讷,呆呆站在他身后,手里抓着一串钥匙,不知所措的看着陆之谦离开。
陆之谦站在空荡荡的电梯里,疯狂的摁着按键。
忽然觉得今日的电梯真是慢得可以。
他已经想好了待会遇见郝萌要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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