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镇割地使秦桧秦会之。”
其实他说的这个人选,赵桓不是没有考虑过,只是潜在风险极大,后果很难预料。
要知道,历史上的秦桧可不只是遗臭万年的大奸臣那么简单,这个人的实力绝对不容小觑。
明末四大思想家之一的王夫之曾在《宋论》里将其归类为危险等级极高的可畏之才一一秦桧者,其机深,其力鸷,其情不可测,其愿欲日进而无所讫止。
这样的人用好了就是一柄国之利器,用不好很有可能会成为老赵家的掘墓人,有了完颜构的前车之鉴,使得赵桓在对其任用的问题上不得不慎重考虑。
“陛下,李尚书慧眼识人,老臣深有同感,此次出使敌营与虏寇周旋,恐怕非他秦会之概莫能当。”
种师道毫无征兆地在皇帝犹豫不决之时,重重地从背后推了他一把。
此举不光令赵桓颇感诧异,就连始作俑者李纲也很莫名其妙,在他的印象中,这位德高望重的世宿名将可是破天荒第一次公开认同自己的看法,难道这就是本朝失传已久的英雄所见略同?
两位军国重臣一致认为秦桧是这次实施缓兵之计的最佳人选,作为自身来历不明的穿越者,赵桓又不便当场戳破秦桧在历史中的真实面目,只得勉强同意了他俩的提议。
杨可胜和马彦传统领本部兵马已经在赶往班荆馆的路上,不过步骑联动之下,行军速度相当缓慢,估计到天黑才能到达目的地。
李纲急于解决黎阳方面的战事,实在是等不及了,于是决定亲自迎上前去,就在半道上传达亲征行营司刚刚决策下来的军令,然后与杨可胜的五千精骑一道,从封邱县抄近路赶往黎阳渡口。
“老臣恭喜陛下了!”
李纲前脚刚走,赵桓正要命人传召秦桧进来听旨,孰料种师道却突然大袖一展,像变戏法似地在他面前摊开了自己的手掌心。
赵桓下意识定睛一看,竟然是一枚黄澄澄的平首束腰板状金铤,不由满脸诧异道:“不过一枚俗世阿堵物而已,种老给朕看它是何用意?”
“若是只有一枚阿堵物,何喜之有?”
种师道接下来不慌不忙地讲述起事情的经过,原来就在李纲接到黎阳方面的军情急报之时,三衙中军统制吴革也正好遣派信使给他这位昔日府主报喜来了……
“朕听种老言外之意,莫非是一整批金铤银锭?”
种师道还没有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清楚,赵桓便急不可耐地打断了他的话。
“正是。”
种师道笑眯眯地点了点头。
赵桓从只言片语中已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当下抑制不住内心的狂跳,急切问道:“种老可是请人验看过了?”
“在此之前已由当司参谋官、少府监陈元则再三认定,正是首次送入虏营的那批真金白银!”
种师道一句话证实了赵桓的猜测,却也让他迅速从无比惊喜跌入巨大疑惑当中,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他当然不会知道,吴革能够获此宝藏,只是歪打正着而已。
李宝他们那些饥不择食的山东义民,原本打算战后均分那批暗藏在南院马厩的真金白银,压根儿就没想过报官领赏,万万没想到纸里包不住火,因为一场官兵内讧全都给捅出来了。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金军从牟驼冈撤离之后,宋军各部按照惯例分片打扫战场,一方面就地掩埋阵亡将士的尸骨,另一方面看看他们身上有没有值钱的玩意儿,顺便据为己有。
要知道,那些在五丈河北岸被金军轻骑射杀的山东义民,他们每个人身上都怀揣着重达三十两的黄金。
为了争抢这些来历不明的黄金,那些打扫战场的官兵发生严重内讧,彼此之间大打出手,一直闹腾到本军统制官吴革那里。
吴革顺藤摸瓜,细细一查问才知道,原来都是李宝他们这些泥腿子干的好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