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地深处,悠长蜿蜒的阴冷通道好似蛇类黏腻湿滑的肠胃,四处弥漫着一股让人作呕的腥燥味.
酸腐如胃液的汁水散落在绵软而潮湿的土壤中,时不时地泛上几颗粘稠的脓疱,越是往地底深入,供氧量便越是稀少,而视野的可见度也越发低下.
异形老巢的选址很是讲究,不仅需要足量的食物和适合毒蟒生存的穴囊,也需要足够的地热来温暖整个孵化幼崽的胚房.正如过低的温度会抑制异形卵的活性一样,在大冬天内,就算是成熟期异形也会受到些许影响,更何况是还未成型的幼崽.
若不是北半球的世界正处于深冬季节,只怕异形卵孵化的数目远远不止现下的总量.
肖琛一步一拐地踉跄几下,循着一缕若有似无的生命气息慢慢沿着毒蟒用蛮力开辟的巢穴直愣愣地往地底走去.一股子毒蟒的蛇骚味萦绕在他敏感的鼻尖,再加上老巢内强势的威压,几乎要压垮他挺直的脊梁.
尖利的爪子死死扣进周围的泥土内,顶着几滴从头顶悬空的囊体中渗漏下来的尸体脓血,肖琛相当克制着自己内心的食欲和不安,蹑手蹑脚地转过一个弯.
他悄悄咽了口唾液,喉头难耐地滚动了一下,黑白分明的眼睛中倒映着逐渐开阔的地下深处那一层比一层惨烈的景象,只觉得这辈子的惊吓都在这一路上受够了.
不同于腹地的外界区域内全是男子或孩子的尸囊,这腹地深处的尸骸简直不得不用"发指"二字来形容.从他爬进穴口开始直到现在,所看见的几乎都是女人和孩子的尸囊.
更确切的说,应该是各个不同阶段的女人的尸囊……
从五六岁,十五六岁再到二十五六岁,乃至丰满的妇人,看这架势,几乎是把即将拥有或者已经拥有着生育能力的女人都叼过来储存起来一样,每一具尸体都被剥得赤条条,像是蜡像一样被囊液包裹凝固着,牢牢地黏在洞穴的各个角落.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肖琛总觉得这些个尸体内部孕育着什么可怕的东西,虽然看不见,但它们此刻八成以一种剥骨拆皮的眼神盯着他的血肉,这等子毛骨悚然的恶寒感觉.比被成熟体盯上都相差无几.
用力地搓了搓胳膊上的黑色鳞甲,肖琛继续潜行在足以担当恐怖片拍摄场景的巢穴内,一边暗暗地给自己打气,一边又警戒地扫视着四周的环境,防止那些个死透的尸体突然暴起将他咬得措手不及.
蛇类的腥燥味愈来愈浓郁,心里隐隐猜到重头戏快要来了的肖琛不由地放慢了脚步.身上的鳞甲随着主体情绪的变化而下意识地收紧,扩张,严密地将主体的躯壳包裹起来,护持在厚实的装甲下.
锋利的爪牙再一次抽长了一小节,不管他的意志究竟是主动还是被动,待他真正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的模样已经变成了另一副半兽的德行.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任由滚烫**的酸气混杂在腔道的粘液中直入肺腑,肖琛轻轻地扒在一方土墙后头,慢悠悠地向前探出了半个脑袋……
"昂——"
内中的景象尚未入眼千分之一,而就在此刻.未知的陆地上方突兀地传来一声巨兽狂化的嘶吼.夹杂着发现宝藏的惊喜和被打扰到进食的愤怒,各种复杂的情绪伴随着巨兽强悍的威压震响了整个地壳.
无论距离长短,无论厚度深浅,无论等级高低,在此时此刻,肖琛诡异地感受到来自于异族王者犹如铁令的号召,那种……强制性地要求抵达目标地点参战的命令.几乎不给他反抗的余地.
哪怕自己的意志再如何不愿意为奴为婢,可他的身子就是忍不住微微发起抖来,就好像魂魄被桎梏住只剩下个傀儡般的身子似的,肖琛艰难地挪动了一下脚,却发现脚步不知怎么地竟然往着反方向跨了出去.
妈蛋!这他娘的是个什么鬼事儿?
他咬牙切齿地和身体街在一旁,一动不动地好像一块石像.可偏偏这时候还不是让他调整状态的机会,只见他在发愣的档口,几只散发着强悍威压的族老级别的异形体"唰唰唰"地从洞穴深处蹿了出来,竟是理也不理肖琛的存在,径直将他撞翻在一侧后奔向了外界.
脑袋重重地磕在一方碎石之上.肖琛龇牙咧嘴地瞅着脑袋上方晃荡过的无数类龙生物,直觉这和刚才巨兽的嘶吼脱不开关系.
在他简单而又破碎的传承记忆中,似乎高阶体对于下属还真有直接的隶属和命令的权利,无怪乎这些腹地的老东西都会蹿出去帮忙了,约莫是那条巨型的蟒怪造了什么罪吧……
...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