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的夜色里他们驾车狂奔,寒风呼啸着刮过悍马漆黑的外皮,穿梭在急速前行的车队间,凛冽异常.跨过河流,越过山地,趟过泥池,穿过林间,不断地和死神奔跑着争分夺秒,最终却依然被从天而降的怪物给击碎了奢望.
爸爸,妈妈,大哥……沾血的面孔定格在他们惊慌失措的那一刻,他清晰地看到哥哥眼里骤然喷发的愤怒和深切的担忧,可也只是那么一瞬的工夫,他的世界彻底地化作了一片黑洞洞的虚无,夹杂着纷飞的玻璃渣子沉入了黑甜的梦境.
"云默……"田宏义死死抱着脑袋揪起后脑勺的头发,脑域中被禁锢的记忆一点点地复苏.[,!],绽开,"云默……后山?肖哥?军队?"
一把锃亮的餐刀擦着肖琛的鬓发而过,急如闪电地贯穿了那个浑身血腥的男子的脑壳,身材娇小的女孩以一种强者的姿态轻而易举地加入看这个战场,并在一瞬间左右起整个失控的战局……
原来,是这样啊!难怪,难怪之后的日子里肖哥总是在问他这件事的纰漏处,原来……原来真想竟然是……
可是,他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为什么会看到曾经的同伴?又为什么会想起原本被尘封的事情?到底是哪一个环节出了错误,他才会记起这段被云默做过手脚的记忆?
完好无损的后山,清澈明媚的学院,朝气蓬勃的师生,脾性不改的旧友……他究竟是在期待什么?渴望什么?想要得到什么?
"田宏义,别傻愣着啊!过来玩篮球!我们来个怎么样?十球定胜负!"
"嘿,许飞你没事儿别秀什么英语,谁都知道你英语是个什么渣水平,别丢脸了!"
"田宏义,老子今天要跟隔壁那小子干架,带上你的马刀,走!拉兄弟去!"
"宏义,没事儿别混了,好好念点书,以后就知道爸妈的话有多对了."
"阿义,阿琛又做什么坏事了?怎么鼻青脸肿的啊,快告诉你肖姨,我保证不打死他."
……
他只是想要一切都好好的,回到那个完美的原点,就像从不曾出发过一样,平安和美.这是他心底深处最奢侈的愿望,也是最执着的念想.这个与他的外表和性子完全不符合的心愿,却也是支撑着他前行的路标.
没有纷争,没有血腥,没有死亡,没有怪物……他只想每个人都好好的,不再颠沛流离,不再胆战心惊,不再痛不欲生.
肖琛依旧当他的团队老大,开心时打打篮球,不开心时揍揍小弟;父母依旧当他们的一家之主,脾气好时给儿子添几块肉,脾气差时拿扫帚抽;哥哥依旧当他的竞争对手,扳手腕赢了让哥哥请吃的,输了还是让哥哥请吃的……
他只是想守护着原来的日子,只是想回到风一般逝去的往昔.生化战争越是残忍,他对过往的美好便越是深刻,好想,好想用自己的手牢牢地护住那一切,就好像树木坚实地捍卫着包裹着根的土壤一样,挡在最前端的风暴里!
"哗——"
突兀地,所有明媚的风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了原本亮丽的色泽,一眨眼间都变得枯败而颓废.厚土变成了焦地,高楼顷刻间坍圮,学生的影像风化成沙,耳畔的呼唤变得愈加遥远,直到再也听不见.
此刻的田宏义好比是个失去了安全感的胎儿,他紧紧地抱住自己的膝盖蜷缩在那刻枝叶越加茂盛的梧桐树下,全然不知那棵高大的梧桐树忽然间像是充满了睿智的老者般弯下了它褶皱的枝干,好似护着自己最喜爱的孩子般,慢慢地拥抱了这个静默着流泪的少年.
我想让一切都回到最初的原点,我想要守护着我的朋友亲人,我想要足以抗衡战局的力量,我不是没用的包袱!我不想被护他们背后!我也想要保护他们,保护他们!
摇曳的梧桐树将少年拥进了饱含生命气息的怀抱,落下的枝叶一片接一片地融进了他的身体里.
浓郁的生命气息驱赶走了无尽的黑暗和彻骨的冰冷,绿色的光芒和暴涨的精神气息刹那间包裹住了那个浑身千疮百孔的少年,磅礴的生机涌入了他渐渐被吸干的躯体,而下一秒,强大而爆裂的气机顺着千万根粉色的丝线轰然向前冲去,势如猛虎,避无可避!(未完待续)
ps:每一个二货的内心都是十分柔软的,正因为有着一份难能可贵的单纯,所以有时候做事情总是缺一根筋!
在我的设定里,正能量实在是比负能量重要多了,末世原本就很可悲了,咱必须正一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