谧。
众人开始交头接耳。嘁嘁喳喳地议论刚刚发生的变故。
慕容墨雪与南宫傲同时起身冲了出去,长孙无忧懒懒地跟在后面。
“哎,客官等等,你们的账还没结呐!”小老太太在八卦的时候还不忘账目,精明麻利。
那两人已经去得远了,长孙无忧回首,面具背后的眼神幽深如无底的深渊,静静地看着她。小老太太对着长孙无忧的眸子愣了半晌,等她回过神来,长孙无忧已经走远了。
她在围裙上擦擦手,奇怪地自言自语:“人啊,年纪大了就糊涂,刚刚是怎么了。”想着想着又高兴起来:“没关系,将来等玉安将军搬来了再说呗,他不会不认他小情人的账吧。”
“二婶,来碗馄饨!”熟悉的老客户大大咧咧地坐下。
小老太太下了一包馄饨,得意地挑眉:“虎子,你猜二婶刚才遇见了谁?”
叫做虎子的年轻人古铜色皮肤,干了一天活刚回来,连五谷节都不能休息休息,他是这家馄饨铺的老客户了,知道小老太太好碎嘴子的毛病,混不在意:“二婶啊,还能遇见谁,老董家风流的小娘子,还是老张家那个傻儿子?”
小老太太搅动着锅里的馄饨:“这回你可说不中喽,”她左右看看没有什么人,神秘地靠近年轻人:“是玉安将军的小、情、人!”
慕容墨雪和南宫傲赶到河边时,那里已经围上了一圈人。
多半是姑娘家,又是害怕,又是忍不住看,嘴里不停地咕哝着:“就是他就是他,我们刚才放着荷花灯,这人就飘过来了!”
慕容墨雪在人群外围咳嗽了一声,吸引了大家的注意:“让一让。”
她似乎天生有一种不怒自威的霸气,叫人只能让开,众人默默地为她和后面的南宫傲让出一条路。
慕容墨雪走进去看,那是一具男性尸体。
她蹲下,河边波光潋滟,被荷花灯晃出一水的碎金,映照在尸体上让尸体也带上了几分虚无缥缈的光。
这样的光照很影响她验尸,慕容墨雪抬头:“谁有火把?”
这个突然出现的人让大家找到了主心骨,人们纷纷看看手里,小河边卖荷花灯的听见了,举着自己照明的火把跑过来:“我这儿有。”
慕容墨雪没有伸手去接:“麻烦帮我照明。”
“啊……啊!”举火把的懵懵懂懂地应了,将火把凑近男性尸体的脸。
此时人群中有个男人喊了出来:“这不是文天嘛!文天怎么会……”说到后半句有些难过,说不下去了。
南宫傲低沉的声音如流水般潺潺流淌,极大地安抚了对方的心情:“你认识这个人?”
虽然南宫傲的面容被面具遮住了,那男人不由自主愿意相信眼前的人:“认识啊,是东大街老裴家的儿子。我跟老裴家做了十几年邻居,他家就这么一个儿子,唉,要是知道死在这儿了,老两口可怎么活。”
死的是个独子。南宫傲绛红色的大氅随着风飞舞,面具后的蓝色眸子无悲无喜:“他平日是什么样的人?”
那人很为裴文天的死去悲伤,但提到他的生平,露出了略微鄙夷的神色:“裴家大小算是个书香门第,家里安排他好好读书将来考取功名的。可这小子什么好话都听不进去,背着家里人光看一些神仙鬼怪的书。你说那玩意有啥用,白教爹娘伤心。”
南宫傲细细地咀嚼他的话:“神仙鬼怪?他死之前可有什么奇怪的行为?”
“这我就不知道了。他跟他爹娘可不一样,人不大,高傲得很,平时不愿意跟我们这些邻居走动的。”那男人说着又摇头感叹,突然想起了什么:“我倒是想起,几天前我给他爹娘送东西的时候,听他念叨什么狐仙狐仙的,为此他爹还打了他一顿呢。”
男人见南宫傲不说话了,冷汗从额头上渗出来,指着裴文天的尸体结结巴巴地问:“文天,不会、不会真是被狐仙给迷了吧?”
他此话一出,围观的女人们更加害怕了,纷纷瑟缩了身子。可她们好奇心也重,就是围在旁边不肯走。
南宫傲面具上的表情让人觉得神秘,他只用了两个字便安抚了众人的情绪:“不是。”
长孙无忧已经走到了,人们自动为他让出一条路,他走到圈子中间站在慕容墨雪和南宫傲的旁边。
借着火光,慕容能看清死者刚去世不久,他们所在的河边不是案发现场,他应该是先死了之后被人抛落河里的。
慕容墨雪的眸子望着安静流淌的河流,神色愈加严肃。
小河流淌得很缓慢,属于小水流,这人刚死,身子仍然很重。他是怎么被河流冲上岸边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