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擦擦。已然来不及了。
宣纸最是吸水,遇水会瞬间洇开,慕容墨雪辛苦抄写了一下午加半个晚上的辛苦成果就这么付之东流了。
“将军的卷宗……”慕容琉璃细长可人的眉毛微微皱起,水眸里的紧张之色清晰可见,她的眼圈红了:“将军怎么没接稳呢?也怪琉璃,不该让将军帮忙的。”
“哦?”慕容墨雪扬眉,冷冷地发出声音。
在外人看来明明是她慕容墨雪没接好食盒才导致了这场悲剧,她清冷冰狂的面色不改,不屑于解释。
慕容琉璃干这种事情又不是一次两次了,她会找个机会让她一并还回来。
“这些卷宗不能用了。”老学士皱眉,没有埋怨慕容墨雪:“这样吧,我们今天熬夜把这些补回来。不能让玉安将军一个人补。”
老学士是认真的人,心地仁慈宽厚。人如其字。慕容墨雪颔首:“好。”
慕容琉璃傻眼了。那是慕容墨雪的卷宗,慕容墨雪的错误,不该她慕容墨雪一个人负责吗?这么多卷宗,即使是他们三个人抄写,要抄到几时去。可她要保持自己的善解人意,不能拒绝,只能温柔地应了:“琉璃谨遵大人吩咐。”
慕容墨雪带着玩味的目光看着她,凑过去轻声道:“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如何?”
蛇蝎美人狠狠抿着嘴唇。
三个人都没有吃饭,提起笔继续开始抄写。月上中天时老学士睡着了。慕容琉璃也昏昏欲是,手腕几次垂下,握不住笔杆了。慕容墨雪依旧走势如飞龙,眼角余光见到慕容琉璃的样子,一丝邪魅的神色攀上了她的面容。
文渊阁外,站着一个遗世独立的身白色影,那人轻轻弹掉自己身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漆黑如墨的桃花眸中偶尔闪动金色的光芒,幽幽地望着文渊阁的大门。
身后传来悠然沉静的脚步声,那人缓缓地走得近了。
“无忧今日很有雅兴嘛。”缓缓如流水的声音流淌在耳边,南宫傲星子般的眸子跟随他的目光一起望向文渊阁的大门。
长孙无忧知道后面的人是谁,懒得回头,他收回自己的目光:“那边情况如何了?”
南宫傲的面容上带着一抹了然的笑意,淡淡道:“我们边走边谈。”
夜里的皇宫没有太多宫人巡逻,静谧神秘,脱去了白天的威严雄伟,犹如另一个未知的世界。长孙无忧的白衣和南宫傲红色的大氅相应,成为比夜色更为神秘的风景。
四周没有人迹,南宫傲踏着夜色悠然开口:“那边传来了消息,极地大漠中的守护神兽还在,正有觉醒的趋势。”
长孙无忧漆黑如墨的眸子里突然金色大盛,他冷冷开口,邪魅的声音中带上的点点兴奋:“神兽觉醒。说明‘土’之圣物也即将现于人世。”
“嗯……”南宫傲忍不住脸上泛起笑意,缓步走着,轻飘飘的吐出一句话来:“拿到‘土’之圣物,你还打算以什么理由住在将军府。”
他现在之所以能赖在将军府里,完全是因为他在血婴大战时受的伤,一旦拿到了‘土’之圣物,他的伤不足为虑。以慕容墨雪的性格,是断然不会再跟他住一起的。
长孙无忧邪魅的面容上没有半分担心,他淡然开口:“谁说我一定要住在将军府了?”
不然呢?那你现在赖在那里做什么。
这话在心里想想便可,他南宫傲可不会傻到说出来,惹怒了长孙无忧少不了还得打一场。
却不料长孙无忧淡淡补上了下一句:“将军府可以夷平。要抓一个猎物时,让她无家可回也是一种方法。”
他说这话时,周身散发着帝王之气,让人无法忽视。也只有他这样的人,才能够得上那个女人了吧。
忽然想起了什么,南宫傲问道:“我不在的这几天,裴文天的案子怎样了?”
他们都认为裴文天的案子不简单,作案手法与曾经吐火罗以及邵华书的方式极为相像。很有可能是同一个幕后黑手。他去顾着极地大漠时无暇顾及这边的事情。这件案子十分却是重要的。
“又出一例。人没死,”长孙无忧回想着那天发生的事情,桃花眸里的金色消失,漆黑如墨的眸子仿若深渊,他说起来这些事情时语气毫无波动:“刚成亲的男子,精元被摄取了,活不了几天。”
南宫傲闻言眸子一暗,果然如他所料!处女之血和男子的精元都是修习邪恶秘术的东西,因为太过邪恶,要杀的人太多,一般很少有人能够真正的去实行。在上古的邪恶秘术之中,这两样东西只是基础,背后的那个人如果真的要用,还会收集其他的东西,幕后的那人究竟想干的是什么。
眼见走到了无忧殿的门口,南宫傲推开门,两人走进去,夜色下南宫傲站住了,红色的大氅随风而飘:“无字书有消息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