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煮了粥,老早就晾着呢,这会儿温度正好,你吃点吧。”
周家林定睛瞧着扑到身前的姑娘,她拎着企盼的眼神仰头看他,他哑着嗓子道:“我不饿,谢谢你,小陈。”
陈默遭到拒绝,但她不气馁,最近总遭到他的拒绝,这又不是头一次,她亦步亦趋地跟在周家林身后,柔声说:“那等你饿了再吃,秦姐姐说我熬的粥很香,你要是不尝尝的话,可惜了哦。”
周家林巡视了一圈,没见着秦青,回头问道:“他们人呢?”
陈默回他:“我来的时候就只有秦姐姐和你在家,刚刚秦姐姐被人约出去了。家林哥,你头疼么?喝点蜂蜜水吧,能缓解酒后头痛的。”说着往周家林手里塞了个杯子。
周家林向她道谢,问:“你怎么来这儿了?”
陈默笑了笑,说:“中午去给你送饭来着,小四儿说你回家了,我就来了,家林哥,你以后可不许这么喝酒了,很伤胃的。”
周家林握着杯子,微微叹气:“小陈,你别再去工地找我了,那里很危险,而且这个时候天气又热,还是呆在家里的好。”
陈默依然笑:“我不,偏要去。”
周家林摇头,劝她:“小陈,我比你大很多,你……”
陈默不待他说完,立刻截了话头:“我就是喜欢比我大很多的男人啊,有安全感。跟我同龄的男的,不算男人,只能算男生,心理幼稚的很。”
周家林见她说得如此直白,且一副不屈不挠的摸样,也不想再同她争论此事,只说:“我有喜欢的人了。”心想她必会知难而退,仰头喝了杯里的水,就起身说工地有事得回去。
陈默听到他已心有所属,脸上的笑登时僵了,眼见着那人出了门,头都没回一下,她鼻子一酸,便哭了。她十九岁出来工作,至今已在社会摸爬滚打了五年,所接触的男人也不少,平时聚到一处玩玩闹闹还成,但论到结婚,便没有合适的了。女人在心理上普遍要比同龄的男人成熟些,加上她这个人很是挑剔,因此她只想着找个比自己大个六七岁的男人,这个年龄段的男人已脱离幼稚的青年期,思想变得成熟稳重,而且懂得疼人,值得托付终身。
她不愿陪一个男人成长,不愿去见证一个男人的蜕变,只愿两人相遇在最恰当的年岁里,他已有事业,她为他做贤妻良母。
陈默站着哭了一会儿,心中渐渐明朗。他有喜欢的人又怎么样?她缠了他这么些天,都没见着那个女人,铁定是他随口扯谎骗她的,不然,秦家阿姨也不会给他们俩牵红线了。哈,这人看着挺稳妥老实的,没想到也会骗人呢。她三两下抹掉眼泪,拔腿追了出去,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她就不信,自己年轻貌美聪明伶俐,能捂不热这块硬石头?
周家林回了工地,下午四五点的天,又燥又热,地面被晒了一天,蒸腾起阵阵热气,熏得人皮肤都疼了。这会儿正歇工,大概要等到七点多的时候,天气稍微凉快些,加个把小时的班,把下午的活儿赶一赶,别的包工队走得都是正常的班点,早上五点半到中午十一点半,下午一点到六点,他则把最热的那段时间躲过去,改在晚上,过了三伏天再恢复正常作息。
办公室只有小四儿一人,坐在椅子上看书,见着周家林进来,忙站起来喊他:“师父。”
“他们人都哪儿去了?”周家林奔了一路,口干舌燥,提起茶壶猛灌了一肚子水。
小四儿回道:“在工棚打牌呢,说是晚上去大排档吃烧烤,谁赢钱谁请客。”
周家林饶有兴致地“噢”了一声:“走,咱们去凑个热闹。”说着提步出门,往工棚那边去。
工棚是临时搭建的休息室,里头没装空调,只在棚顶安了两个大吊扇,地上还站着个立扇,一群人哄哄嚷嚷地围在一起扎金花,每人面前都堆了不少五块十块的票子。
周家林凑过去,扒开个缝儿坐下:“算我一个。”
“哎呀,不要你不要你,你一来,我们全得输!”一人捂着票子叫道。
周家林神色平淡:“不行!我手痒,老夏,给我发牌。”
众人顿时有些颓靡,以往的经验教训太惨烈,所以他们在周家林在的时候,已经不敢再玩牌了,今天得知他有事回家,大家才凑起来解解痒,哪想到他竟然半途杀回来?但耐不住他的凌厉眼神,只得带他入局,结果,几圈下来,所有的票子都被运送到周家林手边,周家林嘱咐小四儿给他数钱,他则慢条斯理地喝着水。
小四儿把零散的票子捋顺,厚厚地三叠,清点完后递给周家林:“四千块整。”
周家林接了钱,在桌子上敲了敲,眼风轻轻扫过众人:“你们都挺有钱啊。”
没人搭话,都讪讪地笑着看他,周家林不笑,把票子往桌上一摆,说:“晚上我请客,照着这些钱花,不够我再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