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朱荣独自生闷气,没想到老子这样的大英雄,居然没有当皇帝的命。尔朱荣又气又恨又叹息。好一会儿,不服气的尔朱荣眼睛几转几转,想起了前军参谋、巫师刘灵助,此人卜巫占卦,无所不灵。既然铸金像不成,又何必迷信铸像定位,何不找他来问问,自己有没有当皇帝的命。这是最佳选择,此时已近三更时分,尔朱荣派人把刘灵助从床上叫醒,带入中军大帐。
尔朱荣毫不掩饰自己想当皇帝的心情,直截了当地问这个前军参谋:“你为本王预测天意,看看可否有皇帝命。”刘灵助自然是拿出罗盘、龟板,好一阵装神弄鬼,而后说:“大王命虽不薄,可毕竟是凡人,至尊之位,岂是凡人可觊觎的。”
尔朱荣一听,以自己的伟岸高大,仍然是一介凡夫,还不甘心,见大师的表情不容置疑,只有寄希望自己的结拜兄弟能当上皇帝,又问:“大师,依你看我不能问鼎,这都是命运使然。元天穆乃皇室宗亲,他应该是大吉之人,可登九五尊位吧。”
刘灵助又是一番故弄玄虚,而后变脸变色地说:“元天穆更没这个命,只有长乐王元子攸才是真命天子!”
“好吧好吧!”尔朱荣无奈,吩咐贺拔岳等人:“快送大师回营,我累了一天,也该歇息了。”
众人离去之后,尔朱荣像泄了气的皮球,瘫倒在床上,只觉得头晕脑涨,神思恍惚,似睡非睡,似醒非醒。一会儿看见李神轨笑嘻嘻地走过来,拉住他的手说:“你我都是美男子,只有当面首的命,要想当人主,没门!”一会儿又看见元劭猛扑过来,大声吼叫着:“还我命来!”又看见一群河阴被杀的无头鬼,血淋淋地扑过来,口中乱嚷嚷:“索命!索命!”尔朱荣吓出一身冷汗,哇一声惊叫,坐起,听营寨外传来四更梆子声。
帐外值寝的贺拔岳、尔朱兆等人听见主帅的惊叫声,应声奔进大帐,尔朱荣惊魂未定,望着贺拔岳,叹息一声说:“我杀害二千多大臣,犯下弥天大罪,只有以死谢朝廷。可今日天下安危未定,你有办法可消弥祸害?”
尔朱兆轻声说:“这一切都是因为高欢的馊主意而至祸,要想安定人心,只有杀高欢以谢天下。”贺拔岳知道尔朱荣历来对高欢怀有戒心,而尔朱兆更是巴不得早点除掉贺六浑,除掉为他“穿鼻”的家伙。贺拔岳可不能让好人无辜受害,见尔朱荣就要点头,赶忙献计说:“为今之计,只有向元子攸真诚谢罪,请他重新入主御座,安抚天下,大王以匡扶之功,才能掩饰河阴之罪。”
惊魂未定的尔朱荣觉得此话有理,只得无奈地点头照办。远处传来鸡啼声,尔朱荣吩咐众将:“天就要亮了,我们去奉迎新帝还宫。”
一行人步行到囚禁元子攸的小屋,叱列刹鬼打开房门,粗暴地对元子攸说:“太原王来见你了。”
元子攸一听尔朱荣前来,以为死期到了,放下手中观看的《帝录》,这是元顺的遗著。从容整理衣冠,起身赴难。走出室外,见贺拔岳等众将领在屋前齐普普跪成一片,元子攸大惊:“众将军劳苦功高,这是为何?”
贺拔岳牵来御马,扶元子攸上坐,说:“臣等送圣上还宫。”
“还宫?”元子攸犹豫不定,指着提刀站在身旁的叱列刹鬼说:“刹鬼就在我身边,还能有什么好事。”贺拔岳一看,众将士跪倒一片,只有叱列刹鬼不知所以然地还提刀站立皇帝身边,他一把夺过刹鬼手中的刀,飞起一脚踢去:“快滚,滚回你家行营中去。”
众将士簇拥着元子攸行进到大营前,尔朱荣已率领众多将佐,见元子攸驾临,尔朱世隆高呼一声:“跪拜!”众将佐又是齐普普一片跪在面前。元子攸骑在御马上,不晓得尔朱荣又要耍什么把戏,责问:“将军推而不居,存魏社稷,不知可否选定圣主?”
尔朱荣听出元子攸话里的讥讽,叩首再拜,起身说:“天命有归,皇权玺运,岂是凡夫俗子可窥窬的。微臣已知错,望圣主见责。”
元子攸怎么可能责怪他,又怎么敢责怪比董卓还凶狠的尔朱荣呢,点点头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尔朱荣亲自扶元子攸下马,拥进大营上座,恭敬地说:“陛下暂且在此歇息龙体,微臣与众将军商议此去行程。”
尔朱荣辞别皇帝,出来招呼众将佐去贺拔岳的偏营坐定。尔朱荣想起河阴被杀的两千多具阴魂,此时还滞留在洛阳城中,游魂飘荡,泣血鬼哭,他不怕活人怕死鬼,实在是怕在洛阳被冤魂索命,想起秀容川是尔朱荣家族的发祥地,就征求众人的意见说:
“洛阳千村蒺藜,万户萧疏,几经战火,已是悲歌鬼哭,以我之愚见,我们不如迎请孝庄帝北上,建都晋阳,或者还都平城。”
众将领没想到是要讨论迁都的大事,这是从没想过的课题,万世基业,不是纠纠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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