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何必还要如何伤他?公子的心似玲珑似玉,只有她不明白那颗心有多脆弱。
可现在这般,她到底要怎么样?
墨竹伤重未愈,所有的事情都要她亲自去处理,她真的要亲手将公子送到她床上吗?
这回,红玉感到从未有过的为难……
……
七七回慕容府的时候,已快到晌午时分。
沐如画一早便领着她的队伍去了蹴鞠场,继续参加蹴鞠大赛。
至于府中那几个男子,此刻却都在书房里等着她,明明一个个眼底都有几分猩红的血丝,很明显都是一副没有休息好的模样,但她没回来之前,他们一个都无法安然入睡。
楚玄迟回来了,一袭玄衣将他高大的身躯勾勒得异样挺拔,那一头银丝只是随意绾在脑后,给他整个人添了一份慵懒的气息。
可七七很清楚,现在坐在案几后还在挥笔疾书的男人,哪怕看起来懒洋洋的,可那只手,那个脑袋,却一直没有停息过。
落下最后一笔,楚玄迟将毛笔放在笔架上,扬了扬信纸,等墨汁干透,他把信纸执了起来,放进信封里,连眼皮都没有抬过,只淡淡唤了声:“东方溟。”
东方溟仿佛随时随地都能被传召到一般,也不知道人是躲在哪儿角落里,听他这么一喊,不过片刻的功夫,人已经推门而入。
“找个可靠的兄弟,将这封信送去诛仙岛,交到我师父手中。”楚玄迟把信函交给他。
东方溟接过,向他倾了倾身,又与其他人打过招呼,便匆匆离去了。
七七走了过去,隔着案几看着坐在那里的男人,挑眉道:“你就这么相信我吗?万一我把事情搞砸了……”
“你人不是已经回来了吗?”楚玄迟淡言道。
事实上他回来之后看到楚江南在这里,就已经知道她的计划进行得很顺利,只不过,乌雅司晴那边只怕最近免不了得要受点苦。
他的担忧七七看得明白,回头看着坐在一旁的沐初,她道:“那边是什么情况?”
沐初却看着无名,无名视线锁在七七脸上,安抚道:“我刚回来没多久,他们现在尚好,只是今日经历了三批人的追杀,秦爷受了点伤,但只是轻伤,无妨。”
三批人……这也叫尚好?这一批批斗下来,早晚被斗得筋疲力尽。
七七揉了揉眉角,为了取信于梦弑月,让她不要再怀疑萧然,乌雅司晴和沐心如那边这几天只怕是不得安宁了。
但若不让梦弑月捕捉到些什么,那萧然的消息又如何能被证实?只是,有一点她还是想不明白……
垂眸看着一人坐在案几后的楚玄迟,她迟疑了下才道:“你早知梦弑月知道阿初的娘还活在这世上,可却让我向梦弑月坦诚与沐红邑以及阿初的关系,就不怕她真的会怀疑些什么吗?”
其实在这件事上她一直在冒险,不是她胆子大,她也有过疑虑,真正胆大的人是这个从来不喜欢将话说得太明白的玄王,没有他的支撑,自己哪里敢如此冒险?
这种事情,一个不小心极有可能就让他们全军覆没,可见他如此镇定,又让她无端便安了心。
她总是很难对他的决定去质疑,因为她相信,他的决定总是不会错。
“没有任何谎言可以做到完美无暇,既然做不到完美,那不如以诚相待。”楚玄迟看了她一眼,便凭空抓来一把椅子,放在自己身旁,示意她坐下。
这丫头满眼血丝,脸色苍白,明显受了伤,只怕是回来时已经给自己施过了针,把伤势给勉强压了下去。
“在宫中吃了不少苦头吧?”哪怕他不是学医的,她现在这种情况,他也能瞧清楚个一二,也无怪乎她一进门,沐初就已经安安静静在调试起良药。
如楚玄迟所料,在七七坐下来之后,沐初边长身立起,进步向她走来。
两瓶药放在案几上,他执起七七的手腕,认真给她把脉。
无名和楚江南对医学之道并没有太多研究,但此时也知道七七受着伤,两人的注意力全在沐初脸上,待沐初纠结在一起的眉宇松开,他们也才松了一口气。
“梦弑月伤的?”沐初垂眸看着七七,平静问道,眼底的杀气与楚玄迟眼下的嗜血光芒一样的慎人,哪怕只是一闪而逝,也还是让七七捕捉到了。
“她也不过是为了取信于我父后,这件事情暂时不要去想了。”哪里不知道这两个家伙心里的怒气,可是,她若不受点伤,吃点苦,四海不归又怎么会相信她就是自己的女儿?
至少,站在梦弑月的角度上,她一定会这么想。
为了让梦弑月深信不疑,他们就必须想她所想,忧她所忧。
这场战役,才不过刚开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