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没有这个时间和精力。
梦南天向她点了点头,梦苍云才举步出了门,给他将房门关上之后,她转身看着不远处另一扇紧闭的门。
里头黑漆漆的,不点灯,连窗户都紧闭,拒绝一切的光亮。
他把自己封锁在那个小小的世界里已经二十多年,直到现在也还走不出来吗?
随着她脚步的靠近,里头的人也明显紧张了起来,哪怕隔着一扇门,梦苍云也似能感受到他对自己的抗拒。
不,他不是抗拒她,而是抗拒一切,抗拒所有当年的人和事,甚至,他连自己曾经的至爱也拒于门外,此时此刻,已经什么都不想再要了。
她没有敲门,而是直接想要推门而入,但,不料房门竟从里头被人锁了起来。
用力推了推,没推开,她目光闪烁了下,忽然抬起了腿。
“我开门便是。”里头终于传来一把低沉的声音,那个一直坐在**边,沉默不语的人,在转眼间已来到门外。
卡的一声,房门从里头被打开,随着这扇房门的开启,一个戴着银色面具,身形修长高大的男子缓缓出现在自己眼前。
再不开门,她真的要踹门了,一国之君……竟还是这般粗暴!他实在是无奈。
梦苍云看到他的那一刻还是不由自主愣了下,愣完之后,直接伸手要去摘他的面具。
年一还是有几分抗拒,但他双手依然握在门沿上,没有伸手去拒绝,只是微微侧过脸。
梦苍云却依然不管不顾,将他面具摘了下来,面具里头那一张脸伤疤纵横交错,分明是极其难看的,可她看在眼底,却只觉得无奈。
这张脸皮虽然已经被毁了,但,还能隐约看出没被毁之前的那张脸也不过是极其平凡,说不上丑、却和俊美有十万八千里的寻常脸庞。
她继续伸手,这一次年一有反应了,想要将她的手拉下来,梦苍云却淡淡道:“二皇兄曾经说过,从此以后我要对你做什么,你都绝不会反抗,哪怕要你的命,你也不会皱一下眉头。二皇兄,就算这话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但,做人是不是得要守信?说话要算话啊!”
闻言,年一那只伸出去的大掌缓缓落了下来,眼底分明全都是无奈。
当她长指落在自己脖子上,到处在摸索的时候,他浅叹了一声,柔声道:“能先进门吗?站在这里,你二皇兄会尴尬。”
“你终于承认自己的身份了吗?我还以为你打算用年一这个名字用一辈子呢。”梦苍云扫了他握着门沿的大掌一眼,撇嘴道:“这也叫进门再说,我看你分明想要拒绝我。”
年一忙收了手,等她进门之后,他才将房门关上,又从里头反锁了起来。
“要不要这么小气?这样一扇小小的门,你觉得能防得住谁的脚步?我要在里头喊一声,信不信至少有十几二十人在顷刻之间闯进来?”
“他们跟来了吗?”年一呼吸微微乱了。
梦苍云却回头看着他,漫不经心地道:“你想问的是谁?你要是问步惊华,那只怕晚了。”
年一不说话,梦苍云继续道:“她已经离开沐家出了城,如今正往西方边境赶去,只为了七丫头交给她的任务。”
年一只是点点头,依然不说话,梦苍云又问道:“你知道她为什么忽然改变主意,要为七丫头办事吗?”
“苍云,我和她早就已经成为过去,她连儿子都有了,夫君还活在这世上,你知道你二皇兄不喜欢与人共享,我和她是不可能了。”年一淡淡道,这话语里确实没有多少起伏的情绪,很淡,很安然。
梦苍云点了点头,也明白了他的意思,也许曾经爱过,就像大皇兄和夜阑风那般,可大皇兄和夜阑风之所以两颗心还能在一起,是因为这么多年来夜阑风身边从未有过旁人。
但步惊华不一样,她确确实实已经有了自己一头家,只怕当初认定二皇兄已经死了,才会绝望了吧。
不是每一个梦族男子都愿意与人分享同一个娘子,有些人确实永远做不到这一点的,例如,她这两位皇兄。
“可她却真的只为了你,才愿意和七丫头合作。”她无奈道。
“那也是她的事情,与我无关。”年一走了过去,在椅子上坐下,看着她:“天色不早了,要动手就快点,那几个家伙该还在等着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