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现在最好就回去守着他们,除非你能想到克制梦弑月的办法。”已经闭上眼的楚玄迟忽然又淡然道。
真气在掌中运转,慢慢凝聚回到丹田上,魔功一旦练起,就连他一张俊美的脸庞也慢慢浮现出一层入魔的邪气。
这样的气息,让无名迟疑得很,该是要去阻止他,还是回去守着七七?
无名真的为难极了,这个时候进也不是退也不能,到底要怎么办?
更可怕的是楚玄迟所说的话依旧在他心里不断徘徊,只要一想到梦弑月曾经用过那么可怕的手段来对付慕容浅浅,他心里就忍不住隐隐发毛。
别人家的事情始终是别人家,别人家就算死一千人一万人,也和他无关,他本就是这般冷血,他是个杀手,死人对他来说算什么?
可是,一旦牵扯到自己在意的人,就没有办法还能做到那么洒脱了。
“回去吧。”楚玄迟最后丢出一句,便不再理会他了。
丝丝烟雾从他头顶上慢慢升腾,哪怕明知道他会进一步损伤自己的筋脉,可是,无名此时却已无法去阻拦。
再在月色中站了片刻,他便一转身,迅速往沐府返回。
看到无名一个人回来,沐初就知道这家伙肯定被楚玄迟给忽悠了,但事实上他也很清楚,如今这情势之下,换了是自己也会进退两难。
再看七七时,她已经陷入到虚无境地之中,早已和楚江南心灵融会在一起。
不敢作声惊扰了她,沐初只好默默把银针收回,走到窗旁往外头看了眼,最终扫了无名一眼后,举步朝门外走去。
那个不要命的家伙又要做那些伤身的事情,他若还不去,等他吐血不止的时候,不知道谁还会可怜可怜给他施上几遍针。
一个个都这般,他哪怕是仙医,也医不好这么多人,更何况仙医也不过是个虚名,他只不过是个凡人而已,何时才能不三天五日就得要去拯救这些动不动就像是随时要挂掉的人?
他不是时时刻刻都能保证自己永远清醒,永远理智,万一哪天一不小心下错了针,要了某个家伙的性命,他是不是也得付出自己生命的代价来赎罪?
总以为他过得好,却不知每一天都过得提心吊胆的……
仙医……下一辈子,他再也不学医。
房内琴声依旧,悠悠扬扬,明明就在耳边响起,可却分明让人觉得周围的一切极度静谧,宁静得如同连针尖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到那般。
是花海还是浮云?到底身在何处,无人知晓,只是在那片虚无的境地里,总是藏着那么多哀伤的气息,也许不是哀伤,而是一种让人打从心底畏惧起来的寂寞、孤单、冷然。
明明眼前那道身影还在慢悠悠走过,可当七七走过去的时候,却在转眼间失了他的影踪。
那是白衣还是灰袍?她为什么忽然感觉看不清了?
揉了揉双眸,继续往前头望去,前方依然是一片花海,鲜花的颜色却变成了一片苍茫的白,瞬间又成了毫无生机的晦暗。
花儿变成灰色变成白色,灰白之间相互映衬,让七七看得脑袋不断沉重起来,似乎连呼吸都有几分乱了。
为什么这般?这里整个空间很压抑,气压低得让人难受,死气沉沉的,没有一点生机,整个天地都如同坠入了万丈深渊那般,是地狱,地狱里死寂的气息无边蔓延。
忽然,身后一点异动,她霍地转头,那人就站在她身后不过十数步距离,那么近的距离她竟看不清他的五官。
师兄……不,揉了揉眼眸,还想再细看,可分明是楚江南的脸孔,却在转眼间成了一道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好一会她才闷声唤道:“师父。”
江南……她给他起的名字,她为什么要把他变成江南?到底是不是因为她,他他才会和师兄扯上关系。
忽然间,她觉得脑袋瓜乱得很,乱得无法理清半点头绪。
“七丫头。”江南浅浅唤了声,举步向她走来。
可就在他靠近的时候,那一头分明只有点点斑白的青丝竟慢慢灰白了下去,一点一点,青丝成霜……最终人来到她跟前,和风一吹,拂起来的全是如霜如雪的白发。
他的面容依旧,还是那么年轻,不过二十多岁的样子,可他再唤了一声七丫头之后,那三个字却是极度沙哑而苍老的。
他老了,除了一张脸,整个人都像在一瞬间老了几十岁。
七七忍不住伸手想要触碰他的发丝,手伸出去之后,竟是不敢。
“他伤了他。”被七七改名为江南的轮回老人浅浅笑了笑,忽然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
七七听不懂,他伤了他……谁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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