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坏人不再是坏人,好人却不能再被称之为好人的时候,他们该去怨谁恨谁,或是帮谁可怜谁?事情为什么会发展在这一步?
如今就在他们面前的恶灵,他还是那口恶灵吗?
夜澈目光又黯淡了几分,梦南天一直有在注意着他们,此时此刻,夜澈额角的火焰印记还在,但,却在慢慢消弱中。
至于楚江南,狰狞的表情慢慢散去后,整个人竟又恢复了几分安静出尘,就像是……像是大家所熟悉的南王爷,像是七七在梦境和幻境中见过好几回的……江南,那个善良温和的轮回老人。
“大皇伯……”七七忍不住侧头看了梦南天一眼,梦南天却已经抬头看着天际。
至于驻步在晶石堡垒外的两人,此时也已压下心头万千滋味,慢步跨入。
天色越来越亮堂了起来,没有黑磁石法阵的晶石堡垒,巨大的磁力早已消失得只余下一点缚鸡般微弱的力量。
水晶棺里那些尸首依然很新鲜,但,明显不如初时所见。
地下皇陵的神奇力量早在皇陵崩塌的时候,已在一点一滴消逝中,就算没有外力入侵,再这么下去,整个断陵谷的神奇气息也会随着年月的过去,彻底消失。
再看头顶上的天幕,明月正要当空,恶灵最为纤弱的时刻,即将到了。
“你以为……你真的那么爱楚玄迟么?”忽然,已经好一会没有开口说话的楚江南再次抬起头,目光落在七七脸上。
只是这回,他的目光是柔和的,他的声音和寻回了点点如风的轻柔:“七儿,你的魂魄在生生世世的轮回中,早已经疲弱不堪,若是这一世再自寻短见,就真的要魂飞魄散了。”
不理会所有人或是讶异或是不解或是审视的目光,他继续道:“你寻觅了数辈子,终于在自己即将魂散之际找回了他们,可你……此生又是如何选择?你当真选择玄天,不再要惊鸿了吗?”
这个问题,七七却不愿再多说:“我说过……”
“那是因为你已经将惊鸿忘了。”楚江南打断她的话,依然紧紧盯着她的脸,那双眼睛如同有魔力那般,瞬间将一个人看得清透彻底:“你忘了他,如同那一世,忘记你曾经最爱的二师兄,改而爱上为了你几乎连命都失去的大师兄,若有一日,你想起过去的种种,是不是也会和当年的七儿一般犹豫不决,让悲剧再一次重演?”
“不……”
“你真的忘了,忘了许多前尘旧事,忘了你和他之间的一切。”不给七七任何开口的机会,楚江南依然笑得温和,淡淡道:“置之死地而后生,你的针法是谁教你的?那个年代一切的医学知识,只教会你如同动刀子,如同用成药,你几时学会古中医之道?又是谁助你学会这些?”
七七没有再开口说半个字,因为这些问题早已经在她心底疑惑了许久,但,她一个都回答不上来。
“七儿,若能想起,你是不是还会义无反顾说一句,你爱的人只是那一个?”
“荒谬!”
这一句低喝,竟是两个人同时开的口。
楚玄迟长腿迈动,举步来到七七身旁,只是随意一扯,便将人拉入自己臂弯中。
沐初大步跨到他们跟前,看着依旧坐在地上的楚江南,脸色微微有几分沉郁:“挑拨离间的法子,劝你省一口力气,对我们没用。”
“若是没用,何以沐先生这么淡漠的人,也要特地来与我说一声?”楚江南薄唇微扬,竟是笑得轻柔:“要不,我与你们赌上一回?”
“输赢又如何?”楚玄迟搂着七七,淡然的目光落在他脸上,习惯了霸道傲气的他,此时眼底却分明没有半点兴致。
很明显,玄王对这个打赌完全不感兴趣,人生从来就不存在真正的输赢,即使如此,又何必再赌?
“那是因为你不敢赌。”楚江南唇角的笑意微微敛了几分,却依然在浅笑。
但可惜,楚玄迟已经不关注他了,就连沐初也一样,如今关注的,只是头顶上那一片天。
是因为他们都怕输,都不敢赌,还是因为,他们都不相信他的话?
可是,当楚江南自己也抬头看向天际的时候,那一轮快要来到头顶正中央的明月还是让他眼底的神色微微黯了几许。
浓密的瞳睫垂下,掩去眼底复杂的神色,忽然,他竟轻叹了一声道:“若是可以,我也愿从此消失了去。”
那一声轻叹,似是呢喃,似是梦呓,轻微得几乎连他自己都听不见,可在晶石堡垒里的数人,却无一不是听得清清楚楚。
从此消失了去……这话语,那口恶灵能说得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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