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离跑来向自己报信,请自己出面,无形中在心底已经把慕三爷与男男女女不男不女之流并列为从龙之股肱。
可她毕竟年轻再加头发也长,就没意识到一个问题。
慕老三虽然浑,敬的却是他朱媅媺的那个朱字,而不是枰樻俩字,换作朱翘贱他一样跪拜,只因人家慕三爷可是个有着远大包袱并且秉持与众不同风骨的男人。
更有元辰的临终嘱咐、还有被欧阳直摆了一道的教训,虽然将世子砸下来的各种官衔依旧欣然擎受,到头来反倒与媅媺那边的人等疏离了,只对南离更加言听计从。
次日传过世子敕命,穿着抢来的堆地打仨褶六品蓝补子的慕天蚕跪地一叩两拜谢恩,南离又交之一副手令:“锦衣力士一体听从调遣。”
然后扶起激动不已的慕三爷,借着这番特意准备的隆重仪式,南离颇具感慨地眺望远山:
“看这壮丽山川!如同元大伯、席大叔两位先贤在天之灵俯瞰着我们。”
“再看看你今日之仪表!”
“不啻于当朝一品、帝师风范,文臣之风骨。”
一时间慕三爷被南离陡然而来夸赞弄得五迷三道,结结巴巴:
“老子……我……我……”
南离也不理他,指着远处被朝阳映照的雪山之巅,依旧抚今追昔地感慨着问了他三个问题:
“大明三百年,谁为历代文臣之股肱。”
“股肱?大腿么?啷个?”慕三爷一脑门子问号。
吴元龙在旁适时帮腔:
“于谦啊,抽烟……不对,于少保啊!大明文臣之风骨,文武双全,精忠报国。你慕天蚕慕三爷不也是文武双全?如今不就要精忠报国?”
“要得要得要得……”慕三爷激动得点头如啄米。
南离很满意,又问:
“肩担御史之任,今日之始当以谁为楷模?”
“啊?哪一个啊?”慕三爷很是懵逼。
“海瑞啊,海刚峰,刚正不阿、不惧权势,连皇帝都敢骂,阁老的儿子都给治了。”吴元龙这教导司半个月真是没白呆。
“要得要得要得……”
南离觉得火候差不多了,发出灵魂第三问:
“朝中谁是我们的敌人?”
“是啷个是啷个是啷个?”热血沸腾的慕三爷已经摆出了扑咬的预备势。
“祸国殃民的阉宦哪,阉党啊!这些没卵子的最可恨,在内他们甜言蜜语蛊惑主子,在外他们无法无天残害忠良。”说到这里吴元龙咬牙切齿,他一个反贼出身的居然如同东林健儿见了秦淮歌伎一般。
南离觉得差不多了,拍拍慕三爷肩膀:“上任去吧,全川的百姓都看着你呢。”
于是慕三爷大叫一声:
“看老子杀入那则巢穴,七进七出!”
然后手捧着一堆敕命、诏书、手令,还有预备用来铸印的一块银子,带一队新选少年力士,气昂昂地向新设的锦衣卫西南安抚司衙门行去!
在后的南离向空中抱拳,暗祷一番:
“元大伯、席大叔,在天之灵眷顾,我赵南离可是迫于无奈加一番好心……”
又满意地看看吴元龙,赞道:
“元龙啊,其实……我觉着你就是于谦……”
“多蒙大帅夸赞,小的可不敢喝了酒再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