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你没看镇帅这趟来了都不给个好脸子……”
“吔吔吔,那你还要说!?”
次日清晨,一行人二十余骑悄悄地抵近了中江县城五里远近处,爬上一座适合观察的小山包。
“这里就是西帽山,那里火烽山,上面有清兵驻扎,县城就在这里,从这里看得清清楚楚。”
南离还是用法宝向那边瞄了瞄,瞄得片刻回手就将那尺来长的圆筒宝贝递给张翦:
“你好生看看,是什么样子。”
“嘿嘿您教我用您这法宝,看一看……”张翦学着南离的样子把宝贝凑上眼睛。
“反了。”南离一看就乐了,为张翦翻手比划了一下。
张翦将宝贝调过来,还是一片模糊,南离又教他伸缩两节镜筒调整焦距,镜头中模糊的景物陡地清晰,张翦突然叫起来。
“……麻麻滴,真是实心的。”继而无比感叹:“真特娘滴清楚啊!”
他听南离的闭上一只眼,从千里镜的镜筒里一路扫视城墙,一边自言自语:
“小炮怕不好砸。”
“这么地还得爬城,无非早爬晚爬罢了。”
看够了城墙,又将千里镜四处比划。
“哎,那里还有放马的……特娘滴那俩钻树林的狗男女……”
“啷个啷个……”急得席地阙来抢。
南离怕他俩弄坏了给要回去了,他就缠着南离继续大嘴嘚啵嘚:
“守城的是绿旗汉奸,打起仗来就那么回事,别说老吴知道刘泽清都咋子回事,我们走湖广时与左家的也没少碰,就在湖广我老张靠带兄弟打左家就当了小营将,不是特么犯点规矩……”
“你还有这光辉历史,怎不曾与我说过?”南离本就奇怪张翦一个小管队出身的带兵怎起手就如此娴熟,这时微微一笑,很有兴致地盯视张翦。
“嘿嘿……”被南离一盯,张翦才察觉自己失言了。
“犯规矩?是犯了花案吧?”
“不是……真不是……”被南离盯上问不好意思了,张翦赶紧打岔。
“这对面的没有老达子,我估计保宁也没有,这些家伙其实都是原来的官军,他们打仗就那么回事。我意思是说其实八旗达子不来,这绿旗汉军就没有能打的。”
南离一摆手就把他这话头截住了:
“你说的不对,其实很多汉军论起单打独斗,并不输于八旗达子。汉军旗、绿旗,尤其绿旗,当大明官军时,缺的是主动性、积极性。”
“你们没发现吗,绿旗虽然起哄的多,但也常有陷阵兵锋,往往赢就赢了,不赢就陷进去。”
“其实单论武勇,很多汉人兵将丝毫不输关外达子,只是没有好将官引领,也没有好的统帅指挥。”
“最根本的,老明军的束伍、营阵一团乱糟糟,良莠不分,你看他们,只要在清军辖下,汰弱留强,立时与原来的官军不同。”
“远的不说就说咱自家,张应兴的那些守城兵卫所兵,原来都是些什么样子你们都是知道的,就是些混事混吃喝的,再看如今呢,早就变了样子。”
“队伍还是在于束伍管制。”
“对对对,是这么个理。”
“我这一回来,崇义营也要重新束伍补兵,其余各营都完成,连余飞那里都差不多了,就差你们了。”
“我们面对的,只是一小股而已,咱们大明朝廷,分兵汛地,各把一方,谁动起来都费劲,令谁离汛谁也不愿,都要经营自己的老窝。”
“达子朝廷如今控有大片国土,不说八旗可以全域调拨,就是汉军旗、绿旗,说往哪儿调就往哪儿调,人家集中兵力,调拨人马,比朝廷痛快多了。”
“是这个理。”张翦被南离说得心悦诚服。
这时负责排布警戒的刘斓儿过来禀报:
“镇帅,火烽山的达子有动静。”
南离用单筒千里镜向那边看了片刻,眼见敌人发现了这边动静,而自己此行的目的也已经达成,便令道:
“走吧,人家不会欢迎咱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