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呢,赶紧卖完我跑乡下躲两天去。
“文的!”
然后戏老板往戏园子东厢一比量:
“看这儿,丞相!这儿、尚书!这儿、这儿,侍郎!这……这不是,这太监的。”
再来一伙叫嚷:
“武的!”
何老板再往西厢一比量,神色庄重肃然:
“看这里,精忠报国岳大元帅,苦肉计大嘟嘟,瓦岗寨,大魔王的……”
“全要了!”
这一日天还没擦黑,戏园子黄了,戏班子散了,何老板卷起锣鼓家伙什,带着个相好的小花旦,跑了!
次日一早,卯时才一刻,骄阳当头、锣鼓铿锵、滴里当啷!
临邛悦雪的行邸正堂临邛堂正庭院,金砖铺就的空场挤满了人。
“贺新世蜀王即监国位,群臣,拜!”新封的东阁大学士礼部尚书程源主持。
“再拜!”
“三拜!——跪!”
“两叩首!”
“起!”
行过三拜两叩的谒亲王大礼,跪地众人齐声高诵:
“监国千岁,千千岁!”
戴乌纱翼善冠、换了四爪纹蟒的媅媺四平八稳地将双手向上一摊,唱诵道:
“众卿平身!”
她一面念着咒一面打量着自己的小小庭院:
平日里觉着这院子挺大的,这时怎么这般滴小,不行,老子要修个大大滴行宫!
跪地文武各自起身之时,媅媺眼睛再往后一扫:
咦——后面那一群,老子咋看着眼熟,是来唱堂会滴?
到晚时,这一场监国即位典礼的闹剧才散去,程源就在州衙连夜起草各种诏书,一张一张的送世子行邸去用宝,然后露布四方。
可是这事暂时还不成,因为媅媺手中虽然有拿获袭封蜀王朱枰枻的劣质册宝,又有朱荣藩送礼所铸的“监国之宝”,但是媅媺都不想用。
她对这个东西挺挑剔的,一方面她觉着这个东西最好还是用新的,另一方面他觉着用慕老三做出来的东西心里有底,哪怕是个萝卜刻滴。
这时的慕天蚕,没有去参加监国即位大典,他正认认真真地刻着一个印模。
随着刻刀的来回磨荡,他的思绪也在被来回的磨荡。
去,还是不去,这是一个问题,而且是一个大问题。
去,总是觉得有些不妥,但哪里不妥他又说不出来。
不去,世子行邸已经来人传过话了,而且不管小转子这小王八淡如何,毕竟世子对自己是有恩典的。
元伯临终还有过交代,要听赵镇帅的话,要维护世子。
去了自然是在维护世子,可是赵镇帅对这个事……他没话呢?
他在这里反复来去的,也不能说服自己,这可不是他慕青天雷厉风行的作风了,无奈之下,只能用手头的这件事来应付、麻痹自己:还是先把印模做好,再去吧。
不管他慕老三怎生不爱读书,这套金石手艺却是极富天分,刻印、铸印、倒模、金工、刀工、九叠十叠的篆文,都是手到擒来。
于是他就在自己说了算的小衙门口儿,一刀一刀地慢慢磨,一刀、一刀……
到晚时程源终于赶来催促,因为赶着要在今晚用印,明早就好令塘马在程羡良巡抚任内辖境的一州三县四方露布,也要派出使者赶往各处勋镇处传达天恩圣音。
最后无奈,慕天蚕一直没有将稿子送来,这印再铸也来不及了,只好先用朱荣藩送来的监国至宝,然后发出。
可没过一个时辰,程羡良着急忙慌地跑来了:
“启禀监国世子蜀王殿下,四门被封,出不得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