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没料到,她苏轻月如此狠心。W W. V M)
他估计也没料到,他的三哥如此狠心。
否则,濒死之际,那滴泪又那会那般伤痛。
萧羽川凝注着媳妇沉默的表情,大约能猜到她在想什么。关于四弟的行为吧。
媳妇只有一个,他亦无可奈何。
苏轻月从袖袋中掏出另一个药瓶子递给萧羽川,“这是我这两天专门为四哥做的补身药丸,能含化的,很有营养,又不会让他虚不受补,你喂他吃了,一颗接一颗让他慢慢含化吧。他现在是连把药丸吐出来的力气也没了。”
萧羽川点头,按她说的做,很有耐心地等着萧清河一颗接一颗的把嘴里的药含化了,两个时辰后,瓶子里的补药喂完。
苏轻月拔去了萧清河身上与头部的银针。
原本只是吊着一口气的萧清河气息比起之前是顺畅了许多,面色也没之前像死人一样的发青。
“你照顾四哥吧。”苏轻月叹了口气,出了房间。
萧羽川端起药碗,走到炕沿,看到四弟不知何时醒了,睁着眼睛看着媳妇出门的背影,他清雅的瞳仁中是深浓得化不开的痛苦。
“你醒了?”对于他看媳妇的目光,萧羽川心里火气浓重,想到四弟毕竟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回来,还是面色冷淡地道,“是我再强灌你喝药,还是……”
萧清河几天水米未进,加上苏轻月配的药效果太强烈,他是真的感觉饿得前胸贴后背、觉着饿得肠子都快断了,他被子里未受伤的那只手紧握成拳,奈何浑身无力,拳头都捏不紧,“我自己来吧。”
他唇角泛起了一抹苦涩。
如此逼着三哥与媳妇,只不过是让媳妇喂个饭如此的小事而已,他二人竟罔顾他的性命。
他痛苦异常。
也深深明白三哥对媳妇的爱护,亦明白,媳妇这样的女子,即使是死,都不会愿意受人逼迫。
他似乎用错了方式。
可是……
他一个废人,除了让至亲的人在乎自己、关怀自己,利用对方的关爱,他还能如何夺回媳妇的心?
两次了。
割腕死不了,水米未进几天死不了。
两次都没死,或许他萧清河注定命不该绝。
他也不想再死了,至少不想再这么死得……懦弱到让媳妇连多看一眼都嫌弃。
他挣扎着想坐起身,浑身无力得连自己坐起都使不上劲儿。
萧羽川单手拿着药碗,一手助他扶坐起。
萧清河背靠着床头,主动要去拿萧羽川手里的药碗。
羽川有些讶异四弟之前死不肯进食,现下竟然想通了,把药碗递给他。
他还是高估了自己,手没力气端碗。
“我喂你吧。”萧羽川一手把药碗拿回来,一手用勺子舀了一匙药,凑到他唇边。
他乖乖听话地张着干裂的嘴唇,把药喝了。
一勺勺喂,他一勺勺喝。
“若是你不强逼着要轻月喂,而是说让你三哥我喂你……”萧羽川唇角苦涩地弯了下,“就是你三哥断了只手,也不会饿着你、也会喂你进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