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羽川眼帘里闪过歉意,“媳妇,咱还是先不去镇上,等四弟的风寒好了再说,行么?”
她微点了一下头,“反正也不急,等他好了再说吧。风雨 WwW.”
萧羽川去药房取了药材煎药,药煎在火炉上,端了早饭去萧清河房间里,“四弟,是我喂你,还是……”
“我自己来吧。”他挣扎着要坐起身。
萧羽川扶了他一把,他神情苦涩,“本来就是个废人,现在还染了风寒,连累三哥了。”
“亲兄弟,不说两家话。”萧羽川把一大碗粥递给他,“粥是一直帮你温在火上的。药一会煎好了,我就端过来。”
“三哥……”看着他如此关心自己,萧清河心里闪过一缕愧疚。可是他能如何?
家里打井那天开始,他的心就沉甸甸的,村里别的人家羡慕他家出的起钱打井,他却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
他一个瘫子去村子井那拎水艰难,轮椅在坑洼不平的村道上行驶不易。
三哥与轻月便会一直在家。
他的吃水,他们也会一并照应了。
如今后院打好了井,用水不需要去村子井那担了。
他们就可以放心去镇上了吧。
他不要一个人孤伶伶的在这个家里,不要看不到轻月,不要他们走。
萧羽川看着四弟眼帘中一闪而逝的愧疚,心里明白了自己推断得没错,四弟昨晚还真的躺在了冰冷的地上一整夜,“四弟有话说?”
他只道,“辛苦三哥了。”
萧羽川不再说什么,只是坐在房间里陪他,“喝慢点。”
“嗯。”他应得淡然,嗓音却有几许哽咽。
待他喝完了粥,萧羽川接过碗,“你身体不好,要不要睡会儿?”
他摇首,“睡不着。”
“我拿本医书给你看?”
萧清河指了指柜子,“柜里头中间那层,把我的记的笔记拿过来。”轻月教他习医时的笔记,他看了无数遍了,每翻看一遍,他就会想起她教习时的模样,就会想起那时相处的一寸寸光阴。
萧羽川走到柜子前,打开衣柜,里头上下层整齐地叠着衣裤,中间那一层被刻意空出来,专门放着笔墨纸砚,还有几本医书。
他拿起其中四弟亲手记的笔记,那是一张张裁好的宣纸写下之后,左侧用针线逢好,自己订好的书本。
他记得这本笔记,四弟看了无数遍了吧。
即使温习,也不需要如此反覆。
关上柜门,把笔记本交给萧清河。
羽川看着清河看笔记时那专注认真、却时而恍惚的模样……
他的脸色沉了沉。
四弟明显是在透过笔记想念什么,不消多说,他想的是轻月。
记得陶美娇说过,他与轻月拜完堂那天,四弟也是目不转睛地在看笔记。
用情太深,就连陶美娇都看得出来,四弟看的哪是什么笔记,看的几乎就是苏轻月。
萧羽川豁地站起了身,阴沉着脸色出了房间。
萧清河抬首,看到三哥的背影,那紧握的拳头明显是三哥心中愤怒得快气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