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泪盈了她的眸眶。
她幽幽叹道,“何必陪我死呢?现在我们都要冻死了。你原本可以好好活着,大不了多想念我几回,我做鬼也不会去吓你的。”
耳畔回响起他曾经说过的话,她开玩笑让他去她坟前上香,他那时却说:
“我习惯了抱着你睡,习惯了你的香味,习惯了天天跟你在一起。倘若你真的死了,我也跟你一道去死。我还要跟你埋在同一个坟墓里,这样你躺在棺材里就不寂寞了。咱们得把棺材做大一点,要躺两个人的,大点、宽敞点才躺得舒服……”
自从接受了他之后,她从未怀疑过他的真心。
想到他说过要跟她同一个坟墓,说过要与她同生共死,现在他真的陪着她了,她心里又酸楚得浓浓的痛。
她从袖袋中掏出一个小瓷瓶,里头是她调配的最好的治伤药,因为进深山难免遇到危险,是以,她每次进山都带了伤药备用的。
拔掉瓶塞,里头的一瓶子药丸还是干的。
因为她也早就想过要防水,是以,瓶塞上用细线捆了一圈羊皮膜防进水。
倒出两粒药丸,掰开他的嘴,把药丸放进他嘴里。
昏睡中的他不会自主吞咽,没有水也咽不下去。
本来她可以下滑到一米下面的水潭取水的,只是太冷了,她冻得有点僵了,她想省点体力。
不到断气,她的求生意志力是非常强的。
事急从权,她与他身上的衣服都是湿的,她拧了一把衣袖,滴了些水进了他嘴里。
泡了衣裳的水肮,也好过干着咽不下去。何况潭水刚才也泡了她与他人,不见得干净。
她伸手揉着他的喉部,令他吃咽了药之后,他眼睫毛颤了颤,眼睛迷蒙的睁着,似醒非醒,“媳妇……”
他似在梦中般呓语着。
“三哥,你醒了。”她喜极而泣,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媳妇,是你吗?”他喃喃着,声音里有着开心,“媳妇,你在黄泉路上等我了是不?我好怕你你走得太快,捉不住你的手……”
她的眼泪总算掉了下来,“傻瓜,你还没死。”
“那你……”他的意识总算清醒点了。
“我也没死。”
“真的?”
“真的。我们都没死,崖下是深潭,我们都掉进水潭里了。”
他眼帘里闪过意外,随即眼中盈起兴奋,还没生出别的情绪,整个人冻得牙齿打颤。
他挣扎着想坐起,发现自己被绑着。
“你别乱动。”她说,“你重伤在身,我怕你睡不稳掉水潭里去了,才把你绑起来了。”
“噢。”他应声,被绑着也没有一丝怪她的意思,“没想到那么高摔下来,我们俩都还能活着。”
“也许命不该绝吧。”
他瞧着她冻得发紫的皮肤,全身的湿衣粘在她身上,而他自己也是一身湿淋淋的,寒风一吹,两个人都瑟瑟发抖。
天快黑了。
她给他解开绑身的腰带,扶他坐起来,“小心些,别掉下水潭了。”
他环顾了一下周遭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