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斜躺在床榻上,她将杨牧之的脑袋抱进怀里,柔声道:“牧之,在想你娘亲了?”
“嗯!我娘亲是这个世上最温柔、最漂亮,也是最疼我的女人。”
林薇摩挲着他那柔顺的头发,她没有问他,你娘亲去了哪里?她自然明白,流落他乡的孩子,与自己娘亲终不能见,那就是……断肠的感觉。
“好孩子,你要是不嫌弃,就叫我一声娘亲吧!”
杨牧之从她怀里抬起头,认真的看着这个与自己娘亲三分相似的女人,两颗晶莹的泪珠在他眼眶里不停打转。
“娘——亲!”
林薇再次将他抱进怀里,并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亲,“嗯!好孩子!”
杨牧之的脑袋在她怀里轻轻拱着,林薇抚摸着他不那么光洁的脸庞,柔声道:“牧之,娘亲有一个奇怪的感觉,总觉得你在用一张丑陋的面具,掩盖着你那颗美丽纯净的心,是这样吗?”
杨牧之闭着双眼,一如年少之时,在娘亲安全而又温暖的怀抱中熟睡。
他的嘴唇微微蠕动,口齿不清的重复说着一个词:“藏巧于拙!藏巧于拙!”
林薇紧了紧臂弯,用自己下巴贴着他的额头。
也许,只有天才会知道,这个年轻人经历了一些什么,这么多年的藏拙,这么多年的隐忍,为的是什么?
他的娘亲,又会在哪里?
地字号独院只有一个厢房,也只有一张床榻。
林薇轻轻拍着被她半抱在怀里的杨牧之,听着熟睡的他发出轻微的鼾声,她的脸上满是温柔。
一直到她也沉沉睡去,再到第二天早晨被鸟儿叫醒。
林薇转头看去,杨牧之正盘坐在一张长凳上,波澜不惊,不动如山。
这个小家伙,是在长凳上坐了一晚吗?
“今天是正月二十三,再有五天,就是瑶儿的大婚,她,应该也要来云顶城了吧?”
再看长凳上盘坐不动的杨牧之时,林薇脸上的笑意更浓。
或许这就是大家常说的: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
……
正月里的阳光,格外温暖。
杨牧之只是让林薇在院子里晒了晒太阳,并没有让她出过客栈。原因无他,是因为云顶城最近疯传的那个流言。
“哎,你们知道吗?原来那个可恶的采花淫贼,竟然就是那彩云城的楚家女婿。”
“楚家女婿?是哪个?”
“还能是哪个?不就是彩云瑶仙的夫婿,那个杨牧之,杨麻子!”
“是他?嗯,有点不对劲啊?彩云瑶仙是胭脂谱上第二名的大美人,他杨麻子还需要去外面采花?”
“嘿嘿!这你就不懂了吧?即便是天下第二的美人,总也有吃腻的时候啊,这时候出去寻点新鲜的野花,她们不香吗?”
“这倒也是,家花始终没有野花香嘛!”
“哎,我可是听说了,那个色胆狗胆都包了天的淫贼,到了咱们云顶城了,据说还大摇大摆的住进了风雪客栈。他难道不知道,被他糟践了的那几位女子,她们的山门都在寻他报仇吗?”
“唉,这些年轻贼子呀!找的就是一个刺激,他敢如此招摇的来云顶城,自然是不会惧怕那几个小小山门喽!”
“嗯,说的对,好像那个杨牧之,能接得下十三境的一剑,又岂会将几个未入流的小山门放在眼里?”
“唉!艺高人胆大啊,活该他能做这采花淫贼,家里藏着一朵天下第二的美人花,还能出去寻花问柳,羡煞人也!”
“呵呵!说的也是,羡慕归羡慕,不过呀!要是老子能夜夜抱着天下第二的美人睡觉,我才不会出去找那些歪瓜裂枣了。”
“所以呀!你小子这副德行,抱不到天下第二美人,就算是那些歪瓜裂枣,你依然也抱不到!”
“你这是什么话,那个杨牧之,一脸麻子,就能比老子好看到哪里了?”
“这个嘛!说不得那些大美人,就好这一口呢?”
“哈哈!有道理,有道理!嘻嘻!如果真要论相貌,如何也轮不到他杨麻子夜夜抱着第二美人呀!哈哈,就算是老子,这模样也胜过他两分……”
几个扯着嗓门边侃边走的大汉,眼神不善的瞅着路边一个身材修长的年轻人。
“看什么看?小子!”
一身青衫的年轻人微微一笑,侧身让路。
几个大汉大摇大摆走过去,其中一人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那个青衫年轻人。
“咦,那个家伙好像有点古怪呢?”
停下脚步,看见那个年轻人进了那间风雪客栈,他揉着粗硬胡渣稀拉的下巴,沉思道:“风雪客栈,一脸的麻子,气度却非凡的青衫年轻人!莫非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