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宗那边如何处理?”
众人都眉头轻锁,唯独柳若芷这个做娘亲的没有那一层顾虑,她微笑道:“只要是可可的选择,我都会不遗余力的支持她。”
仅仅一句风轻云淡的话,却是那样掷地有声、不容置疑。
龙吟宗贵为天下第一大宗,门内顶尖剑修多如牛毛,可那又怎样?为了女儿的一生幸福,我什么事情不能做,什么事情不敢做?
包括宝玦山庄一家之主的秦宝盛在内,众人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有匹夫之勇固然好,不过也要量力而行不是?
戚夫人望着自己这个小女儿,眼神里满是爱怜,“若芷,你的脾气还是老样子,什么时候可以改改啊!”
“母亲遗传给我的,生来就这样,改不了,也不想改。”似柳弱花娇般的女子,也有让人想不到的刚毅。
柳若谷叹气一声,“若芷,如果不是因为你这脾气,当年你又如何会受那些苦?咱们与十八寨那一段恩怨,也就不会发生了。”
“好啦,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了。”戚夫人止住了儿女们的话题,“牛文是个好孩子,你们还在考虑要不要收他做秦家女婿,还要看人家愿意不愿意呢!”
几人不禁都朝那一桌望去,那位白头发的年轻人继续微低着头端坐桌前,谨小慎微如一只掉落狼群的羔羊。
每个人看他的心思,都不尽相同。
柳若谷自然希望继续听杨牛文叫自己舅舅,在医道一途,杨牛文是位难得的天才,神药树给他命题,就是最好的佐证。
柳若芸则希望秦家不敢毁约,这样杨牛文就不会离开自己了。虽然在她心底深处,也知道杨牧之不是那个人,但那种莫名的感觉总在潜移默化,左右着自己的思想。
到后来,自己深藏心底之人,到底是陆郎,还是杨牛文,她也搞不清了。
柳若芷最为平静,她的选择不重要,重要的是可可的选择,所以无论杨牛文是如何的一个人,她只会无条件支持自己的女儿。
她不经意看了一眼自己母亲,一丝埋藏多年的怨恨,与心底的那一份遗憾,总是难以淡去。
“如果,当年母亲能像我这般支持我的女儿一样来支持她的女儿,也许,这个世间就不会再有风流不羁的陆郎了吧?”
柳家三兄妹之中,柳若芷看似最柔弱,性子却最坚强,做事也最不考虑后果。
当年不是因为她一意孤行,要以德报怨救治仇家之子,也就不会受那些苦了,也正是因为这个,她错失了她的陆郎。
然而她却并不后悔,这么多年了,女儿都二十岁了,如果那位有可能成为自己一个人的陆郎,就因为这样一次错过,而终身错过,那么他也不值得深爱。
就让他继续做天下第一风流陆郎好了。
然而在秦宝盛的眼里,杨牛文这个准女婿,实在是……太看不上眼了。
之所以说是准女婿,那是因为自己媳妇告诉他,咱家的可可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并非外界传言的那样。
也正是基于此,他才没有怒砍杨牛文那小子。
不过他秦宝盛老早就下过了决定:我秦宝盛的女婿,别的条件先不提,但最基本的一个雷打不动的条件,就是要长得好看。
为什么执着于女婿要好看,也许只有他自己知道。
显然,这位满头白发、满脸皱纹的老小子,不是合适的女婿人选。
同样这样认为的,当然有不少人,这其中就有龙吟宗的吕南笙。
按捺了几次,他终于端着一杯酒,踩着小碎步轻盈走到杨牧之的桌旁。
裴嫣然赫然站起身来,冷冷看着自己的师弟。
她的右手缓缓垂下,双指并拢成剑,捏着师父交代给她的无上剑诀。
“嫣然,你师弟吕南笙,日后必定会走得很高很远,为师传你这一道独门剑法,只是希望,今后龙吟宗还有一个可以克制他的人……”
吕南笙并不知道自己以何种身份过来与杨牛文敬这一杯酒,或许说是罚酒,会更合理些。
自己未过门的媳妇都跟他跑了,我还给他敬酒?
杨牧之感受到一丝非比寻常的气息,很像年少时在水田间劳作的那般情景:人的双脚一旦入水,水声甫一晃动,远处就有黑青色的蚂蝗闻风而来。扁扁的身体在水里快速游曳,那种感觉比它吸附在你身上吸血更令人提心吊胆。
杨牧之站起身来。
他身旁的可可也飞快站起身,一把护在杨牧之身前,也不多说什么话,只是拿一双小眼睛怒视着眼前这位妖娆的男子。
偌大的圆形露天大厅里,同时也有不少长辈站起身来,气氛顿时变得凝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