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多病骤然愣住了,惊讶看着李相夷。
李相夷继续说道:“方多病,你认真回答我,我现在这样,你还愿意拜我为师吗?”
“我愿意,我愿意,我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愿意!”方多病激动说道,然后,他停下,有些紧张地问道:“李门主……你真的愿意收我为徒?”
“我愿意。”李相夷笑着向他点点头。
方多病又惊又喜。
李相夷柔声道:“那,小宝,你先扶我起来吧。”
方多病赶紧小心翼翼将李相夷扶起。
自己跑到旁边擦干眼泪,又洗了手。
然后,他回到李相夷面前,二话没说,扑通一声跪下。
“师父在上,请受弟子方多病三拜!”
“砰”,“砰”,“砰”,重重磕了三个头。
脑袋撞击地面的声音清晰而决绝,李相夷光听着都觉得疼得慌。
果然,等他抬起头时,额头都红了一大片,都快破皮了。
李相夷看着有些心疼,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老笛说的没错,这孩子还真是实心眼,有些事还是瞒着他比较好,不然容易露马脚。
他这么想着的时候,方多病已经拿起旁边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茶,双手恭恭敬敬递给他。
李相夷接过了方多病敬的茶。
茶到嘴边,他忽然停了停。
抬头看到少年含泪望着他的眼睛,里面有伤痛和希冀。
李相夷笑了笑,还是饮了那杯茶。
然后,他放下茶杯,看着方多病:“怎么又哭了?”
“李门主,我……”少年擦了一把眼泪。
“该叫我什么?”李相夷笑望着他。
“师父!”少年含泪的眼睛亮亮的。
此时有人推门进来,是林白青和刘如京。
刘如京带方多病去了旁边的屋子安置。
李相夷朝林白青身后看了看,没看到乔婉娩,不禁有些许失望。
林白青看出他的心思,向李相夷解释:“乔姑娘有紧急事务要处置,晚些才能过来,她说若是你醒来问起,让我代她解释一二。”
见他有些失神,林白青捶了一下他胸口:“你呀,心里始终还是记挂乔姑娘,是不是?”
这一拳捶得李相夷差点呼吸一滞,也不知道什么原因。
李相夷没好气白了他一眼:“林神医,我现在是个快死的人,你就不能轻点?”
林白青笑道:“得了吧,相夷,你就别装了,给我说说你这次唱的哪出?你放心,人我已经清过了,这里说话安全得很。”
李相夷沉默了片刻,苦笑道:“我不过是想,看清人心罢了。我的一位老友,他说我用人不清,识人不明,迟早毁了我自己和四顾门,还要连累那些真正忠心于我的兄弟。”
林白青嘲讽一笑:“老友,哪位老友?你我幼时相识,我林白青如何不知?你李相夷自己才二十出头,能有几位老友?怕不是金鸳盟那位大魔头吧?”
然而,一向能说会道的李相夷竟罕见沉默了。
林白青见状,奇道:“不会……猜中了吧?你真的……和他混在一起?”
“他不是大魔头”,李相夷解释:“他待人真诚,光明磊落,此次若不是他,也许我已经死了,怕是真的见不到你了。”
“李相夷你是不是疯了?竟然帮一个杀人如麻的大魔头说话?他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你这么维护他?”林白青很是不满。
“我维护他怎么了?他虽身在金鸳盟,可并非是非不分之人。那些说他滥杀无辜的,都是栽赃嫁祸,其实根本就与他无关,他只是不善争辩,不爱解释罢了。”
李相夷毫不留情回击。
林白青还没反应过来,就听他质问道:
“那你呢?林白青,林院主,身为四顾门杏林院四位院主之首,你竟然与药魔来往!药魔是什么人?他为了试炼碧茶之毒,抓了多少人试药,如此草菅人命。你救人无数、名满天下,为何与他这种作恶多端、声名狼藉的魔头混在一起?你倒是给我解释解释?”
两人一时沉默,望着对方,剑拔弩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