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我父在黄河打渔,遇到一官船经过,见渔仓内有几条大鱼,便强令父亲送上船去。父亲不敢怠慢,忙将鱼送上官船。船上兵卒不但不给鱼钱,见父亲讨要,一顿毒打,父亲忍无可忍便还起手来,终因寡不胜众,加之有一武功高强的护卫在船,将我父亲打倒,用绳索捆住,抛入河中。可怜父亲一生打鱼,到头来葬身鱼腹。当我与媳妇闻讯赶来时,官船已远航没了影儿,我执意要去寻仇,被媳妇劝住。后来打听那船上坐的是兖州刺史滕延。从此,我发誓凡有官府船只经过,必让其船覆黄河,为父亲陪葬。”
“钓嫂”讲得悲慨,“铁笔书生”听来义愤。邢玉海走出船仓,站立于郭河伯身后,对钓叟道:“大哥有一身武艺,且胸藏文才,理应报杀父之仇!”钓叟叹息道:“父仇要报,但想我上有老母,下有妻室儿女,且‘独木不成林’,报仇一事谈何容易哟!”
“铁笔书生”见说忙道:“大哥,可曾听说过当今一‘大贤’的名字?”“钓嫂”郭河伯摇头。邢玉海道:“巨鹿张角人称‘大贤良师’。他为拯救黎民,受上苍所托,创下‘太平道’,救难治病,普济万民。现入教徒众已达十余万之众。不知大哥可否加入此教么?”“钓嫂”郭河伯接言道:“太平道教义感人,扶难济贫,倡太平之世,救民众之生。在下早有耳闻,只是无人引见,高攀不上,”交谈中船近北岸。邢玉海连忙叫“钓嫂”驻船入仓细谈,“钓嫂”用竹篙将船泊于离岸十余步的河面,与邢玉海对坐船仓。
“铁笔书生”拿出酒葫芦,每人倒了满满一碗,对饮促膝而谈。邢玉海把自已的身世告之,又将“太平道”教义细细讲解。钓叟听后心花怒放,忙拜倒在护法跟前。起誓:“忠于太平道教,听从教主号令,为护教肝脑涂地,在所不惜!”邢玉海忙将其扶起,两人将船划至岸边,邢玉海跳下船来,又将马儿牵下船。郭河伯把船划入芦苇荡中泊了,帮护法牵了马,邀去家中小憩。“铁笔书生”听了“渔哥”之名,也想一见,便欣然前往郭家。
北行里许,有一片村居,约有百十来户人家,但多数是芦窝草房。钓叟手指庄东一栋土墙青瓦房道:“这便是咱家”。随即大喊道:“渔哥,来贵客了”。只见从屋里走出一位面容端正的女妇。但见她:素装秀发,黑色脸庞,眼大眉浓,身高体胖;一双赤脚走忙忙,大手一挥风扑扑;大大方方巾帼女,风风火火假须眉。
“钓嫂”忙向媳妇介绍邢护法,她走到护法“铁笔书生”跟前一抱拳,施丈夫礼道:“邢大侠好,小女子见礼了!”“钓嫂”哈哈大笑道:“你这像个小女子么?”邢玉海忙道:“好个‘渔哥’!真有男儿气质,丈夫精神。”一番客套后,便一起来到屋里,那“渔哥”从丈夫手中接过鱼篓,去后院准备午饭。
邢玉海听到郭河伯曾在幽州住过,便与钓嫂扯起幽州习俗人情来。别看钓嫂是个渔汉,从小在家风醺陶下,却颇有见识。幼年时因祖上留有点家资,他曾随祖父练武习文。后来在黄河边遇一高人,送一根铁钓杆给他作兵器,又指点他不少武功。他生长在黄河边,跟水结缘,又习得好水性。他为人仗义,爱济给穷人,当地人都十分信赖和尊重夫妻两人。地方恶霸见他夫妇武功好,也不敢过分怠熳。所以周圆十里内的百姓,如有难事必找这夫妇俩帮忙。
邢玉海有意将来向教主推荐主持幽州教务,又经夫妇盛情挽留,便答应在他家住宿了下来。几天来,“铁笔书生”收夫妻俩为“太平道”教友,并结拜为金兰。郭河伯按护法的授意将周围十里贫民夜聚郭家,请护法传教授义,只七、八日工夫发展教众达三百余号。
这一日,邢护法将幽州教徒内讧之事告知于“钓嫂”夫妇,而言道:“本护法明日欲前往燕城堪查内讧之事,这一带教众烦郭兄主持,等教主鹤驾幽州时,再邀你夫妇二人去燕城商议教务”。郭河伯夫妇领命称谢。
第二天邢玉海告别钓嫂、渔哥,临别时“渔哥”交给护法一个布袋道:“兄弟此去幽燕路遥水远,一路多多保重,这是小女子特意为大侠准备的食品,望勿推辞!”邢玉海心中感激不已,忙谢道:“连日来打扰兄嫂,多谢大嫂关心,嫂子盛情难言谢!后会有期”。
钓嫂、渔哥依依不舍,一直送去十里。“铁笔书生”邢玉海再三劝阻,夫妇两才洒泪而别。邢玉海说罢飞身上马,向兄嫂告辞,驰北而去。
这真是:“金兰缔结手足谊,侠义同心赤胆情。
要知“铁笔书生”邢玉海此去幽燕后事如何?请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