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
“咳咳……你有病啊!我,我,你怎么了?梦游吗?”牙芽不停地咳嗽着呼吸空气,他刚才真的是用了全力,如果再晚一会儿,她就死翘翘了。
“我……我出去冷静一下。”杜君泽起身去客厅里坐着,不一会儿又听见他在院子里开了水龙头。
牙芽跟出去看着,他把头埋在水龙头下面,任凉水在脑袋上流淌。
“干嘛?高烧才退,你又想输液?”牙芽费力把他拉开。
“难受。”杜君泽很痛苦地坐在台阶上,用手掌揉着凌乱又湿漉漉的头发。
“你怎么了?”牙芽从衣架上取了毛巾帮他擦拭头发,动作尽量轻柔,“做噩梦了吗?”
“嗯……只要我一闭上眼睛,那些人,血肉模糊的人都会站在我面前……我只能用刀、枪去杀他们,可我清醒过来,却发现是你……”
“你害怕吗?”她也是,有段时间每晚都会做噩梦,活着的人、死了的人都在她面前转啊转,转的她不得安宁。
“怕,我怕我有一天清醒后,你已经被我……”
杜君泽再也说不下去,突然抱住了她的腰,把头贴在她的肚子上,“是不是真的不能再做平常人,好难受。”
“慢慢来,我陪着你,你不会杀我的。过段时间就好了,你一直处于那种生活状态,对现在的生活肯定不习惯,我不怪你。”
过了好久,天上的月亮也不见了,牙芽有了困意,“我们去睡觉吧。”
到了卧室,杜君泽有些犹豫,“你不要跟我睡一个房间。”
“不,你一定要习惯!以前在法国我们还睡过一张床,那时你的反应没这么大,我相信会好的。”
重新躺倒床上,杜君泽似乎累了,很快就睡去。
牙芽一直醒着,刘飞龙给她发了信息,夜总会有事,需要她出面解决。在他额头轻轻一吻,牙芽蹑手蹑脚出了门。
早晨七点,这边的事总算处理完,牙芽打着哈欠准备回家。
手机响了,号码显示是陈大妈家里座机电话。
“喂?”
“牙芽!不好了!你快,你快回来,不,你别回来!我,我刚才去你家里借酱油,刚进去,他,吓死我了……”
陈大妈的声音慌里慌张,还带着哭腔,牙芽也吓住了,赶快询问,“怎么了?您别急,到底怎么了?”
“有人在你的房间里开枪!真的是枪声,我们以前在公社打过靶子,那肯定是枪声,有人在你家里!听到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我赶快报警!”
枪声?
牙芽赶紧阻止她老人家,“别,我有一个朋友在我家住着,他喜欢看枪战片,那一定是电视的声音太大了,我这就给他打电话让他声音小点,您别担心了啊。”
“行,那就行,这声音太像了,吓得我哟。”
杜君泽没有国内的电话卡,牙芽只能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家。
推开卧室门,杜君泽坐在地上,手里握着枪,而门上有两个子弹穿过的洞。
“怎么了?”牙芽也做过去,慢慢地把他的枪收起来,“你没睡好?”
“做噩梦。”杜君泽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我在家守着,你睡会,饿不饿?我去做饭,一会儿叫你。”
“嗯。”
看到他很乖地上床睡觉,牙芽松口气。
以后出门再不能留门了,一定要把门锁好,万一有人进来找她,被杜君泽打伤,那就完蛋了。
在法国他也不这样,估计是因为突然间不做灰人、不再面临死亡压力,一时间不适应,导致心理生理不习惯和一些后遗症。
做好了饭,牙芽去卧室喊他起床吃饭。
杜君泽熟睡时表情很柔和,不像平时那样面无表情的样子,如果说执行任务时杜君泽是无情的死神,那现在睡着的样子像极了小天使。
牙芽不禁偷笑,如果他知道自己把他做这个比喻,估计会被揍到吐血吧。
凑过去,她低头,轻轻地在他额头亲了一下。
就在这时,杜君泽眼睛还未睁开,便握紧了手中的刀子捅进她的身体里,正中小腹。
“啊——”牙芽用手掌握住了刀锋,试图阻止插进自己身体里的刀尖;想要开口阻止他,可身体好痛啊,痛得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牙芽!你别说话!我送你去医院。”杜君泽通红的眼睛里掺杂着悔恨,还好她伤口处的内脏没有露出体外,他立刻抱着牙芽出门。
还好是白天,马路上车辆很多,可任谁看见他抱着一肚子上插了把刀子的女人,都不敢停下车,路人也躲得远远地。
“停车!的士!”杜君泽几乎要绝望了,没有一辆车敢停下来。他抱着牙芽站到马路中间,挡在一辆行驶过来的的士前。
“找死啊!”司机并没有看到牙芽的伤口,还以为遇到碰瓷的了。
杜君泽立刻过去腾出一只手拉开车门,把牙芽先放到了后车座上,“去医院!快!”
司机从反光镜里看到牙芽的肚子上还在溢血,吓得脸都白了,“怎么回事?你们报警吧还是!”
“快开车!”杜君泽怒吼一声,一边按压住她的大动脉。
“好!好。”司机立刻踩下油门。
司机大哥很给力,冒着被交警罚款的危险,闯过了红灯,在十七分钟后赶到了医院后门,“大兄弟,快去,救人要紧!”
杜君泽来不及给钱,立刻抱着牙芽冲向大楼。
牙芽被送进手术室,半小时后,她成功脱险。
在病床边看着她苍白的脸,杜君泽心里很不是滋味。
还说什么保护她,结果自己竟然亲手伤了她!
绝对不能再这样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