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原本是曲凤来在他手上吃了大亏,百晓生却脸色陡然一变,大吼一声:“放肆。”手掌在桌子上一拍,结实的桌面刹那间四分五裂,他利用这股反震力道直接向侧方滑出几尺,随即便听见两声咚咚声,扭头一看,两枚小剑竟然被她含在嘴中伴随着这股血液喷洒牢牢钉在墙壁上,若不是自己发现及时,这时候应该就钉在自己的面门上。
曲凤来猛然吸进一口气,因为疯狂进攻而被耗尽的气机因为提起这口长气而回复了至少八成,脸色也因为吸收气机太过迅猛而有些泛红,旋即苍白,很明显是眨眼间便将这口气息挥霍的干干净净,打定了要与百晓生速战速决。
百晓生想以儒家身份成就圣人之身,自然有他的底气和傲气,不过正是因为他想成就儒圣,所以一直以来都没有染指佛道两门的功法,今日遇到曲凤来这个疯婆娘不惜性命的要跟他来个鱼死网破,这让他第一次在对战时有了顾虑,到底是拼着跌境的风险杀了这个恶婆娘还是放她一条生路让她不要砍断自己成圣的康庄大道?
他脑海极速旋转,曲凤来可不给他这么多的时间考虑,不惜消耗自身精血而博来的机会她可不想就这么给白白浪费掉,她知道,如果让百晓生缓过了这口气,那么自己步步为营争取来的这次机会就没有了任何价值,而届时百晓生的想法又会从放他们二人一条生路变成玩一出猫抓老鼠的把戏。
百晓生见曲凤来来势汹汹,连忙聚集所剩不多的气机,此时已经容不得他多想,只要接下了曲凤来这一剑,那同时吐纳之后他便没有害怕曲凤来的道理,行事一向谨慎的他也没有了留一口气以防不测的想法,所剩不多的气机毫不保留的喷涌而出,准备跟这个不要命的疯女人来个两败俱伤。
然而,就在他刚刚调动气机的那一刻,曲凤来陡然间停下脚步,胸有成竹的看向他的背后,在曲凤来的瞳孔中,不知是倒影还是幻象,他甚至看到了曲功成去而复返的影子,心底骂了一声白衣,刚刚被调动的气机被他硬生生收回,一股蓬勃的劲风将他背部袖袍吹的陡然鼓胀,想要回头迎敌肯定已经来不及,只求这个没出息的白衣能够尽早回到身边,赶在给自己收尸之前。
此时的他就是一个不能动弹的活靶子,境界再高又有何用,释门圣人能够坐在原地不动承受九九八十一道天雷,可没听说过哪位儒家圣人胆敢这般指点江山,虽然他不至于像曲凤来所言那般混迹江湖底层,但没有成圣的他想要做到圣人都不能做到的事,是不是有些太过痴人说梦。他百晓生既然选择了这条进阶速度相比其它两门更简单更快捷的儒家,自然需要在成长过程中随时承受夭折的风险,他只在心底大喊着白衣。
见到他背后衣衫鼓荡,曲凤来轻蔑一笑,眼神瞬间清明,将百晓生用一盆冷水浇了个通透,手中长剑一震,直取他胸前六处大穴,背后并没有承受什么攻击,但胸前的致命点却全部暴露在曲凤来的剑下。
在他的身后,一袭白衣跃入曲凤来的眼帘,但什么都来不及了,这一剑足足在百晓生的胸前割开了十多道伤及腹脏的伤口,滂沱的剑气更是将他包括心脏在内的所有内脏都搅了个稀碎,百晓生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还在他胸前搅荡的断剑,带着遗憾和悔恨闭上了眼,闭眼前的最后一抹风景,是那个喘着粗气的女人被一袭白衣一脚踹飞的画面,但那个女人的脸上没有任何痛楚,只有唇角泛起的冷笑让他死都死的不能安生。
那袭白衣或许太过癫狂,以至于用簪子别着的一头青丝洒了下来也不得而知,身材足足比百晓生高了一个头的他,亦或说她跪坐在地上,泪眼模糊。
房间中,曲凤来瘫软在地上,嘴角鼻孔甚至是眼睛都溢出鲜血,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房间外,曲功成身子近乎镶嵌在墙壁上,似乎也只剩一口气。客栈掌柜躲在柜台后面瑟瑟发抖,连报官的勇气都没有。
不多时,走进来一个精瘦的男子,将镶嵌在墙上的曲功成仰躺在地上,喂了一颗黑色的药丸,吩咐掌柜的照顾好他,掌柜似乎已经被吓呆了,没有动弹,好在小二还算机灵,连忙倒了一杯水服侍曲功成喝下,那颗药丸也被茶水顺下了肚。
男子迈步走进房间,看了瘫坐在地上的白衣一眼,叹息一声,说道:“下不为例。”
这世间有太多人都说过这四个字,可在白衣耳中,远远没有这个精瘦男子这么轻描淡写的说出来更具气势。
大理,这个被说成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的人间桃源,似乎并不是老百姓想象中那般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