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回毓庆宫后,一阵摔打,似是要宣泄内心的愤怒与无力。
太子妃听着书房,从噼里啪啦瓷器碎地声到无声的寂静。内心也是百感交集:她是皇阿玛选的儿媳,是后宫众妃称赞的太子妃,是被宗室、妯娌的储妃,可唯独不是屋内人的福晋。
可她能怎么办?夫妻多年,只因为她是皇阿玛选的,就不被太子所接纳,这份苦楚最终只有她自己咽下。
终究,太子妃还是没忍住,接过何玉柱端来的饭菜,径直走进了书房,在漆黑一片的屋内,软声道:“哭也哭了,笑也笑了,用膳吧!吃饱了,才有力气想以后要怎么走?”
太子依旧端坐在窗前,没有转身,也没有回应,直愣愣望着乾清宫方向,无声地流泪。
太子妃缓缓走近,从背后抱住太子。感受眼前人的抗拒,依旧用力圈住人,不顾眼前人的颓废与无奈,继续劝道:“便是您流干泪又如何,叔姥爷能放出来吗?用膳吧,总得有力气,才能想法子救人。”
不知过了多久,太子沙哑的声音传出,“瓜尔佳·石静娴,你不怕孤在救叔姥爷的时候,把整个瓜尔佳氏拉下水吗?”
太子妃闻言,释怀一笑,轻声道:“我嫁给你的那一刻,瓜尔佳就被绑上了毓秀宫船上,我愿意也好,不愿意也好,都得与你生死与共,没有拒绝的权利。爱新觉罗·胤礽,事已至此,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吧!”
太子胤礽回抱住太子妃,略带疯狂地说,“孤一定要保住叔姥爷,他是孤的亲人!”转而又遗憾地道,“石静娴,你是个好福晋,奈何孤知道的太晚了,要是你刚嫁来时就这样说该多好!”
太子妃眼角落泪,坚韧地道:“好,无论您要怎么做,我都支持您!”不,不是太晚,是你从一开始就不懂。是你先把我当做皇阿玛的儿媳,而不是你的妻子,早说又如何?
那时,你已有弘皙,有李佳侧福晋,我们注定不可能做恩爱夫妻,只能做风雨同舟的储君与储妃。现在想想,明德是个女儿真好,她还有机会离开这座紫禁城……
自太子回去后,胤禛就在想自己该怎么做:索额图注定是要死的,该怎么做才能让太子二哥心有慰藉。
若是太子没来,胤禛肯定乐意看索额图就这样走向末路。奈何,太子二哥低了头,无比恳切地求他,他能怎么办呢?那可是二哥啊!
胤禛苦思冥想,最终想出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人是救不了了,可死的方式可以改一改……
瞬间,远在紫金阁休养的宜修,心突的一跳,下半夜突然惊醒。捂着胸口倍觉郁闷的同时,感觉有什么事儿,好似脱离了预计的方向……
三日后,乾清宫朝会。
……
“儿臣(奴才)给皇阿玛(皇上)请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太子胤礽、直郡王胤褆、诚郡王胤祉、雍郡王胤禛等,与一众大臣,齐齐给康熙行礼。
帝座之上,康熙目光炯炯,望着底下群臣一摆手,“众卿平身。”
众人站定,太子欲出列说些什么,康熙抢先拿起奏折,狠狠摔下,愤而起身,指着不知名处,骂出声:“养条狗,还知道亲主人,索额图,何曾知道朕才是君王!”
骂完这一句话之后,康熙像是被抽干了全身的力气,喘了几口气,看向齐齐下跪请罪的众大臣,眉宇间透露出深深的疲惫感。
太子面无表情地直直看着康熙,“皇阿玛英明神武,永不出错,索额图为您鞠躬尽瘁几十余年……”没有功劳还有苦劳,何苦非得逼死他。
话还没完,就被直郡王胤褆抢先,“皇阿玛,索额图虽立下汗马功劳,但这些都已经被他年轻时的错误抵消了。如今他执迷不悟,皇阿玛应当赐死他,才是明君之举。倒是太子,屡屡包庇,该当何罪?”
八阿哥胤禩紧随其后,继续拱火:“索额图犯了大错,皇阿玛治罪天经地义。”
李光地、马奇等也纷纷出言赞同,皇上处置索额图之心坚决,太子出言求情,委实不智。
康熙冷冷地看了一眼太子,是威逼是暗示,也是愤怒,“胤礽,你是一国储君,要为私情包庇亲人吗?可还记得太子的职责?”
太子没有说话,头一次在朝堂上与康熙双目对视,没有后退,没有屈服,也没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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