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那些连饭都吃不上的悲苦苍生,无父无君?
我告诉你们!
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
你们但凡心没瞎,便该知。
百亩之田,可使数口之家无饥!五亩之宅,能令清贫之家不寒!
百姓自食其力,终老有望,谁不会礼义廉孝?
偶有肉食为餐,黎民体强,便是习武根基,强者辈出,又何惧五胡夷狄?
使百姓温饱,铸雄军之根,富民强国,抵御外寇,振兴中原!
这些,不正是我读书之辈该做之事?”
苏瑾气势,已在感染力加持下,达到至高点,继续朝前踏步,怒视座下之人。
“在座诸位,不学无术,满口逆天之言。
尔等卑鄙肮脏,酒肉不停,身资巨富只图享受,却妄论百姓无耻,贱若淤泥!
你们倒是吃饱了,却比那些挨饿的百姓都不如!
他们造反,是被逼无奈,只为活下去!你们卖国,却甘之若饴!
莫以为我不知晓,你们打的什么算盘!”
苏瑾最后一句,好似霹雳炸响。
目光一扫,最终落于秦应雷身上。
“主和是老成谋国?主战是穷兵黩武?
秦大人!大齐与五胡多次言和,我听说你最是积极,对吧?
每次求和,都能得到数年到数十年的停战,对吧?
你满口皆言,求和可以平息干戈,却为何没提过求和的代价?
求和北虏,我朝累积割让辽、远、江、丹、岭、阳六州之地!
求和氐凉、玛羌,真树,我朝又割让西、南共十五州之地!
古匈奴这次又来了,他们又来求和了,这次想要多少?
你应该清楚吧?
你爱求和,对求和也最积极,致使每次求和的胡人,都能获得巨大好处。
若我是胡人,那我也爱秦大人你呀!甚至恨不得将每次所得利益匀一些给你!
毕竟是长久生意嘛,总得给掮客一些回扣。
秦大人,我说的对吗?”
秦应雷努力维持的从容表情,此刻已然全无,双眼之中血丝遍布,一双手都开始微微颤抖。
他指向苏瑾,本是浑厚声音,此刻变得尖锐,近乎破音:
“你……你胡说!
竖子!你胡说八道,侮我清名!我……我要……”
“你要干嘛?要和我单挑?”苏瑾离他凑得近了些,和煦的笑。
秦应雷要敢先动手,那苏瑾就要以德服人了。
可惜,对方情绪逐渐稳定,竟硬生生忍住了苏瑾的挑衅。
叹了声可惜,苏瑾扫视诸人,一字一句。
他也知道,真想主和的,是龙椅上那位,这些人不过一群为了吃热乎屎的走狗而已。
诛心嘛,那就要让他们里外不是人,让他们将事情彻底办砸。
“大齐是天子的大齐,亦是中原亿兆黎民的大齐!
你们美名其曰求和,实则想慷他人之慨,用我中原国土,换来胡寇赏识!
今日割一块,明日割一块,大齐最后没地了,你们便是胡人的功臣,继续做你们的官,享你们的福,是也不是?
你们打的好算盘!
你们当官享福有退路,圣上最后却只能做亡国之君,死路一条!”
苏瑾指着宋仁投,骂道:
“你!道貌岸然,自诩清流,打的却是这般算盘!
你还道别人无君无父?
我看你才是猪狗不如,投敌卖国的畜生!
你哪来的脸,刚刚敢在台上问责主战英雄,辱骂大齐百姓?
你就不觉脸红么?
我当真从未见过如你这般,厚颜无耻之人!”
指桑骂槐,含沙射影,苏瑾这是连着秦应雷一起骂,顺便将这群主和派与天子割裂开来。
“便是你们这群心黑眼浅,利欲昏心之人,自称凌州才子,恬不知耻聚众喷粪!
好好地神州儿郎不做,装模作样假装高洁!
披着爱国皮,做着亡国事!
恶心!”
秦应雷听完此话,只觉双眼发昏,站都快站不稳。
宋仁投的脸,憋成猪肝色,胸口一烫。
“噗”的声,再也忍不住,吐出好大一口血来。
满堂文人,皆不发言。
就连钱烈羡,也不发言了……
苏瑾身姿挺拔,穷追猛打:
“我告诉你们,国难当头,外寇入侵,胡人凶狠蛮横,屠刀无情。
可是,你们怕,我不怕!
我大齐风骨未断,保家卫国儿郎万万!”
苏瑾语罢,积蓄气势。
此刻,忘仙楼外银蛟江上,风雨欲来。
一声惊雷炸响,余韵澎湃。
苏瑾声音再响:
“视死忽如归!捐躯赴国难!”
此言一落,忘仙楼再次迎来长久沉默,偌大个一楼,满堂宾客,无一人言语。
过得好半晌。
二楼雅间,这才传来一道开门声响。
旋即,有人踏步而出,轻轻鼓着掌。
“视死忽如归!捐躯赴国难!”
……
“好,好!”
便见个面如冠玉中年,身姿挺拔,从容走出。
秦应雷本就惨白的脸,自见到那人后。
一时间变得更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