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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地,慢慢地,他突然笑了起来,声音当中所透露出的那股苍凉与骇人令人如坐针毡,不寒而栗。
“这剑......果真有些意思!”
平淡无奇的话语一响,他突然一跃而起,倒立剑尖触及地面,继而反弹起来直攻江陵。
后者倒也毫不慌乱,于虚空中挽了一朵剑花,剑芒横戳,两剑相对,震得场中一声剑鸣穿荡开来。
一时间,在场之人无不拍手叫绝,如此惊艳的对剑,可是难得一见
江陵不给他缓冲的契机,直接提剑一抽。
陆子漠经方才过了一招之后,深知此剑之异,于是持剑横点其剑身,打算将其弹开再施一招,但结果往往与初衷是背道而驰的。
紫荆软剑并不如他想的一般,虽易弯折,但靠外力摧折却需要很大的力气。
陆子漠暗自心惊:
弹不开便只能“借力打力”了!
江陵仿佛知道他的想法一般,轻轻绕腕一点,再借助紫荆的反弹力横向一劈,陆子漠无心招架,胸口又被划开了一道口子。
此战打到现在,两人身体上皆伤痕累累。
江陵身上虽然口子多,但好在不大;陆子漠身上的口子虽然不多,但却道道触目惊心,偏及要害。
江陵持紫荆软剑与陆子漠斗了将近百招之后,脸上多了些许笑意。
能遇此实力强劲,甚至在剑道领悟上可与自己分庭抗礼之人,对于自己来说,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情。
他仗剑一点,绕身反复横刺,进而连戳数道剑芒,掌心一松,换作另一只手握住,又正抽了一剑。
陆子漠应接不暇间,心头一阵狂跳。
他似乎已经察觉到了,江陵在与自己的比试中正在急速成长,剑道修为也在不断提升。
这不禁令他一阵后怕:
再这么下去,迟早要败!
江陵不给他留有任何的机会,在其持剑格挡之时寻了一处破绽。
只见他举剑猛地朝下一崩,“刺啦”一声,陆子漠的肩头竟被硬生生地崩出了一道血花。
他咬牙饮痛,冷汗直冒。
陆子漠不甘心就此结束,避寒剑气突然攀升,一击凌冽的寒光剑意直逼对方而去。
“这便是我避寒剑意的至强一击,江陵,试试看能否接下吧!”
少年眉心一凝,心中自晓。
这陆子漠眼见在剑招上敌不过自己,便想要凭借内力上的压制来逼迫自己与他对轰。
如此手段,属实令人难以言喻。
江陵急忙调动丹田之中的全部内力,内力一经抽空,便是他最后的一剑。
《玄煞经》的第三层功力也在这一刻暴露了出来。
空气中莫名浮现出的一股肃杀之气,令在场数千弟子如临深渊,包括场上的陆子漠。
先前从未出现过的煞气竟在这一刻尽数扩散开来。
将全身的力量注入剑中,江陵使出了拔天一剑。
两股空前绝有的力量相碰,整个场面一度混乱,天地失色,落叶无处飘零,给人一种毁天灭地的错觉。
陆子漠猛地咳出一口鲜血,血丝密布的眼眸死死地盯着眼前的这一切。
紫荆负于手臂后面,手腕不动声色地转了一个弯,以《一苇渡江》为辅,悬下了一道紫色的剑芒。
江陵持剑并进,于其喉头一寸半处停了下来,再近一点,只怕会贯穿陆子漠的整个脖颈。
“缥缈剑法第十八式,绕腕垂杨!”
整座山峰,由内向外,满是沉默,寂静的可怕。
“咣当”一声,陆子漠手中的避寒剑就这么掉在了地上。
江陵终归还是赢得了这来之不易的艰苦一战。
台下哗然四起,人声磅礴的气势无外乎都是围绕着“小师叔”、“江陵”这两个名字展开的。
“小师叔,真乃神人也!”
“是啊,不愧为‘古今第一神童’!”
“会武魁首被他夺得,众望所归!”
......
细听台下朝着一边倒的纷乱话语,衣衫褴褛的青年徒自悲哀地摇了摇头,一脸的失意与颓然。
陆子漠怅然若失,心中悲凉之意昭然若揭,只见他慢慢弯腰拾起剑来,手却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江陵回头望他一眼,对着他便是一句:
“不要以为只有你一个人在努力。
若是不服,便成长到连我都要抬头仰望的地步,到那时,你会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陆子漠缄口不语,沉默半响,不过最后还是张开了苍白且并无半点血色的薄唇。
“你我之间,早晚还会有一战,我不会就此放弃。”
言毕,他便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下台而去,身形凄凉。
江陵嘴角一挑,望着他苍凉的背影,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