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用毕,冷雨寒端着泠绾换回的补品熬成的参骨百合雪耳汤敲开了‘思烟雅阁’的房门。
“王爷今日来的真早!不过,堂主说了,不想见到王爷,王爷请回吧!”
木天香依然穿得酥肩半露粘骨诱人前来给冷雨寒开门,娇声媚语带着明显的讽刺和不欢。
“呵!天香,本王招惹你了?谁说语妆不想见我了?快点放本王进去,还有,下次你要是再穿成这样呆在语妆面前,本王就找人把你涮了,本王说到做到你看我敢不敢?”
手上端着汤碗不能洒了,要不然冷雨寒非得再把木天香点住一回不可。
“堂主说了不见就是不见。王爷就不要再强人所难了啦!”
双手握住门扣就要关上,木天香对冷雨寒硬往里挤的劲儿烦的不行。
“我不管,本王今天一定要见到语妆!语妆,本王给你送补品来了啊!”
“哼!王爷是什么人呐!那可是身边美男如云的人呐!左娶一个,右娶一个,我们堂主福薄,坐不上您这辆花朵盛开的马车,行了不?您见好就回吧哈!”
“你、你、你!哼!本王不会后退的。你让开啦!”
和昨天一样的架势,一个在屋门挡着,一个想要闯进去,两名女子谁都不让谁,火药气味浓烈僵持不下,一触即发。
“王爷,语妆抱疡在身,不便见客,您还是请回吧!”
在冷雨寒和木天香吵得水火不容的时候,一道男子淡如醇茶的低沉嗓音传了过来,像一朵生在雪峰上的山莲净洁无暇,冰寒淡漠,轻飘飘的解开女子不见休止的吵闹。
“为什么?为什么不见本王?是因为本王娶了上官临玥和夜洛凉吗?是因为本王没有去找你吗?是因为本王没有做好妻主的责任保护好你吗?既然如此,那你昨天的出现又算什么?玩弄本王吗?”
端着汤碗的手在打颤冷雨寒只觉得心头上刮过几许凉凉的风,有点疼,似乎又不太疼。
“王爷乃建大功之人,语妆一介小民,怎敢戏弄王爷?王爷的好意语妆心领了,王爷还是请回吧!”
“本王不会放弃的。”
放下汤碗在门前,冷雨寒望眼屋内烛火照出的男子侧脸,转身离开。
“走就走嘛,怎么不把汤也带走?真是的!”
木天香哼嗔一声,弯身捡起汤盘就要向楼下送去。
“天香,把东西端进来!我想尝尝。”
内屋的塌上,漠语妆在木红雪的搀扶下走到桌子前,脸色惨白如氏,花眸幽暗如渊,几缕遗落的黑发垂在颊边,虚弱的身形根本无法站稳。
“堂主,这补品都凉了,要不天香给您热热去?”
木天香端着托盘走进来,看到漠语妆居然下塌了,急急向着木红雪喝道:“哥,堂主身子这么虚弱,你怎么能让堂主下塌嘛!”
“天香,是我让红雪扶我下塌的。快,盛碗给我尝尝。”
昨夜因为想要躲避冷雨寒误了吃药的时辰,漠语妆没想到身子竟会差到现在这种地步。
“雪耳?王爷不知道堂主不吃雪耳的吗?堂主,你到底喜欢王爷什么嘛。”
瓷碗狠摔在桌上,木天香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呵呵,你们不懂的。烟儿,烟儿其实对我很好的。快,给我盛一碗嘛!”
手心颤微微的摸上胸口那块清凉的玉坠,漠语妆苍白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那玉坠是冷雨寒两年前漠语妆回皇都时亲手送给漠语妆的,上面有冷雨寒对漠语妆的承诺‘吾爱语妆’。两年多来,每当漠语妆思念冷雨寒的时候就会伸手摸摸那块玉坠,把它当成是冷雨寒给自己天下独一无二的表白。这份幸福,漠语妆从来都未曾和任何人提过。
“盛啦盛啦!”
木天香潎去雪耳盛了小半碗补汤放在漠语妆面前的桌子上。
“呵呵,烟儿~语妆好想你…”
睹物思人,漠语妆垂眸看着碗里浓稠的汤汁落下一滴晶莹的泪。泪滴砸在汤面上,溅起汤花飞舞,荡出一圈圈微颤的涟漪,悲伤且美丽。
漠语妆静静望着碗中飞舞的汤花,和那一圈圈颤起的涟漪,无声无语,无气无息。
屋内昏黄的烛光摇摆不定,在漠语妆轻薄如蚕翼的皮肤上打出透明灰暗的眩影,仿佛隐隐可以看穿鲜红的血色在肌肤下轻盈的流动。
眸睫低垂,定在一处久久凝视,漠语妆像被风吹干的花屑,只留下残枝几许,曝露在瑟瑟萧肃风中孤苦无依的颤抖着,守侯着,等待着。
一时间,木天香和木红雪看着漠语妆弱翘的身影相互对望,心中同时燃起不妙的感觉。
堂主莫不是灯尽油枯,身血耗竭归去了?
木红雪抬起手臂向漠语妆唇间探去,顿时大惊失色,双膝跪地,口中言语哽咽,已经带有哭意:“红雪恭送堂主西归,堂主一路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