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公子,人们常说,经一事,长一智。扇儿自知经事不多,智慧也不多。但是活在这个世上的教训,却是着实认识了不少。扇儿日后,不盼可以大富大贵,不盼衣衫绸缎,只盼能安享和乐于世,便足够了。公子,不管容颜上的妆粉再如何明艳,心若不如湖泉清澈,也难以为真正之人。就如这满上的晚膳,色相再好,味韵却不足,那亦是食之无味,对么?扇儿说的,可有能够让公子指点一些的道理?”
坐到安若语的对面,扇儿望着桌上备上的饭菜,夹起一箸送到安若语的面前,是安若语最喜欢的红烧鲤鱼。
扇儿记得,当初在安若语离家那天,她正和厨房里的婶娘讨量着要给安若语做顿鱼吃,只可惜,鱼虽做好,可安若语的人,却不见了。
那盘美味至今念的红烧鲤鱼,扇儿似乎现在还能记得那股沁着伤感的味道。
“呵呵,小丫头,喜欢上本公子的教导,可算不上是什么好事情。你的道理一大堆,当真本公子的面儿讲的头头是道,本公子哪里说得过你这一张巧嘴?快些吃饭吧,勿要做无用之言。需记得,食不言,寝不语,明白不得?鱼肉的味道似乎不错,你就与本公子一起来品尝吧。”
拿起备用的筷子夹起鱼腹中除去杂刺儿的一块易尝之肉放在扇儿的盘子里,安若语表面上不露声色,未受感染,其实内心里,多少还是为了扇儿的变化而拍手称赞了一番。
女子独立不容易,若是扇儿也能生得和那位出生在女国里,事事比得男子还要优秀的少女一样,就当真是好事一件了。
似乎不论在何时,都能在眼里看到那个被铭记在心里无法放下的少女影子,安若语时常都会恨厌着这样的自己,为何会对一个远在千里之外,他国里的,根本不知他是何许人也的少女而惦念不舍,在内心里烦扰的躁动着。
许是情绪里波动强烈的困扰缠住了安若语敏锐的洞察力,安若语在与扇儿同食晚膳的过程里,丝毫没有发现他与扇儿的一举一动,皆被悄悄出现在房屋之上的外来客人,给盯瞧的水滴不漏,全都入了来者的眼帘。
“扇儿,小点声,嘘!”
整顿晚膳,直到食至末尾,半个时辰已过,安若语方感觉到在他头顶上方的屋顶上,隐约传来两股冰凉的气息,其中的一股,还渗着淡淡的女儿脂粉香。
是个女子么?
安若语自认在他出入鸿门的五年里,除了九洺那个丫头,并未和其它女子有过什么江湖上的瓜葛,理应不会有女子出现在他的生活里。
可是,缠绕在气息之间那股时远时近,忽而飘散,忽而聚集的脂粉香气,确实存在,而非虚假。
难道?
安若语抿着薄唇掠起一丝冷冽,思绪里出现一个几乎不可能存在的想法,难道是皇上有心查他,所以故意派了人来?
如果这样说的话,那道女儿香气,不会是太监身上散发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