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难道你比我小?能走动了,就快些出来。若是我用完了早膳没等到你的人影,我就先走了,你什么时候愿意起程了,随时可以来追我!”
挡住阳光的俊美身影,转身离开,让出大片清白的日光。
安若语走在白日光线下泛着银光的影子,好似一朵流云,飘逸,美丽,却无形之中,弥漫着被风一吹就会散去的单薄,忧伤的一塌糊涂。
“呃若语,你这是理清思绪了?人死随风,一切该带走的,不该带走的,总之是全都随着人的离开而带走了,你没必要再去伤感。世上的事情,太多死伤,都耿耿于怀的埋藏在心底,那得装下几只船?你若是不舒服,想哭就哭吧,在我面前,能流出来眼泪了,也不丢人,总好过在其它人面前流眼泪的好。”
相府里备好的马车,驶出暄昭皇都贵安,沿着山路,辗转而行。
安若语一路上默然无语,有时望着窗外发怔,有时看着马车里的一盏香茶紧紧盯着,眼眸空荡无神。
在熬到三个时辰过后,南染夕再无心思去看书卷上黑色的文字,合上书卷,坐到安若语的身边,寻着话和安若语说道。
“染夕,那件事情,是父亲做的。扇儿的死,是父亲派人去做的。目的,是要断了大哥的念想。染夕,安府世代为医,悬壶济世,以救人命为己任。父亲不是滥杀无辜的人,如果大哥能少一分执着,或者,扇儿的性子可以妥协一些,事情都会还有转还的余地。你说,人太偏执而行,是不是,也犯了人生里的过错?”
沉思良久,安若语盯在香茶上的目光打着微波收回,映在香茶的水面上,是一张看不出此刻内心表情的美丽容颜,苍白的慑人。
“呵呵,父母之心,犯了再大的错,也不为过。若语,不是我泼你的冷水,你大哥与扇儿,一个强求,一个在利用完抛弃,本来就是命里无缘,何必硬要凑在一起?
换个角度想一想,若是你没有在十年之后考中文丞归来,扇儿还能有决心断了与你大哥的牵连吗?
你不在时,她把你大哥当成你,你在时,她便抛弃了喜欢了她十多年,已然有了婚约的男人。她若真不想嫁,当初又何必答应?既然答应了,想来也是经过深思熟虑了,你一回来,她就改了心意,这种女人,将来只能成为祸水,不会再作其它!
伯父是做了一件对事,只是有些过分了。如果哪一天扇儿追着你到凰凤国去,你认为,她不会成为你与王爷之间的隔阂吗?凡事,应该换个角度,非是以小人之心,而是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你我不认。喝杯茶吧,宁神。”
安若语心里的那个结,是结在安府老爷的身上,也是结在扇儿的那条性命之上,南染夕从来都不认为安若语是个可以置他人生死于不顾的人,虽然,死在安若语手上的人命也不算少数,可是比起亲近的人来,那些死去的人,或许纯粹是为了鸿门更往远处的发展而必须使去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