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芪帝越说越疯癫,就连往日的事情,也全都说了出来,完全没有遮掩。
整个养心殿内,都充斥着他疯魔一般的声音。
凤潇自始至终只神色淡然的看着他,深邃眸底隐隐透露出一抹可怜之色,他的淡然让北芪帝越说神色越不对,北芪帝停住话,脸色不善道,“你为何不驳斥朕?难道你甘心死在天花之下?”
不可能,他素来重病缠身都不愿死在天花之下,凤潇向来重权在握,怎么可能甘心死在天花之下,他肯定是在强壮镇定!
“本王当然不甘心死在天花之下,”凤潇在他的期待下,掀了掀唇,出声讥讽道,“但本王不可能感染天花,死在天花之下的人,只有你罢了。”
北芪帝被这话怔了一瞬,单个字他能明白什么意思,但是连起来他怎么就听不懂了。
“你说什么,什么只有朕?这是天花,你怎么不可能不得?”北芪帝满是不相信的质问着,可看到凤潇淡漠镇定的神色,他心里慌起来。
虽然他觉得天花是不可能痊愈,可他仍然止不住的担心。
万一凤潇真的找到办法治愈天花呢?
“你是不是找到能治愈天花的办法了?”北芪帝本死寂的眼神陡然爆发出一股对生的强烈期待,手伸向凤潇,急切道,“是不是?你是不是真的有办法?告诉朕,朕不想死!”
“的确有治愈天花的办法,”凤潇躲开了他伸过来的手,在他期待的神色中道,“但本王是不会救你的。”
“放肆!”北芪帝下意识呵斥道,“朕是天子,是北芪的天子,你不救朕是想造反吗?!凤潇,你别忘了,你答应过父皇,今生都要辅佐朕,绝不觊觎皇位,难道你要违背自己的誓言吗?!”
凤潇嗤笑一声,所谓的誓言只是看他想不想遵守罢了。
否则人都死了,有什么东西能阻拦他乖乖趋于人下?
他只是想坐在摄政王的位置上,看他的好皇兄得了皇位却依旧忍受无穷痛苦的样子罢了。
而到现在,他的皇兄只会用那个虚假的誓言威胁他,真是可笑至极。
他微微弯下腰,看着北芪帝疯魔的赤红眼眸,唇角勾起一抹冷笑道,“本王一直都在辅佐你,从未觊觎皇位,这次本王只是不救你罢了,你堂堂北芪帝王难不成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到?真是没用啊,你何德何能能坐上这个位置?”
“放肆!”北芪帝气急怒声驳斥着他,他身子骨不好,激动之下,身体承受不住,涨红着脸咳嗽着,仿佛要将肺咳出来般难受。
凤潇难得好心的拍了拍他的后背,沉声道,“得这病多年,你应该也习惯了吧。”
“咳咳——你,”北芪帝感觉自己背后的那只手仿若毒蛇一样,在他背后游走,令他不寒而栗,他骤然看向凤潇,对上那双冰冷眸子时,不知为何,这些年来一切的一切都清晰出现在他脑海中,那一瞬间,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他的病虽然有幼年时期病重的缘故,但可能更大的可能是因为凤潇!
这人不坐皇位,却让他在皇位上,只能干看着权势滔天,却有心无力无法真正拥有。
这种看得见却得不到的感觉,更加折磨人。
日日夜夜,他都极为折磨!
“是你,朕的一切都是你做的。”北芪帝反应过来这一切后,猛地抓着凤潇的手,质问道,“你竟然对朕下毒!”
“本王可没有,”凤潇轻而易举的躲开北芪帝的手,淡声道,“本王只是想让北芪不落在你这种小人手中罢了。”
“荒谬!你故意将凤钺交给南岳,又对朕下毒,还让朕死在天花之下,你处心积虑,只是为了夺取朕手中的天下罢了,又何必在这里惺惺作态为了北芪天下,凤潇,你就是个最虚伪的小人!你不得好死!”北芪帝疯了一样怒声骂着,他这辈子因为身体原因,一向都要求自己平心静气,从未这般疯狂过,可任何人在濒死之前知道自己一直以来病重都是人为,都不可能冷静。
他几乎将自己这辈子所有怒气都给发泄出来。
凤潇冷眸看着他,淡漠道,“凤钺性格如你,不适合当北芪皇帝。”
北芪帝冷笑一声,“他不适合坐上这皇位,难道你适合?你别忘了,哪怕朕死了,只要凤钺还活着一日,你坐上这位置就是名不正言不顺,你会受天下百姓的唾弃!日后北芪出现任何事情,都是由你一手造成,是你!你是罪魁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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