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姐夫要我沿路考察一番。”
晋王李治离开了长安城,一路往河西走廊而去。
现在的河西走廊很热闹,狄仁杰在嘉峪关见到了父亲狄知逊,父子多年不见,狄知逊看着已经长高的儿子,脸上始终带着笑意。
这里的繁华不可同日而语,李治走在嘉峪关的城头上,低声道:“如此大的城关拔地而起,当真是壮观,来此雄关真不枉此生。”
狄知逊解释道:“修建这座城关用了四年,所用劳力与民夫多是吐蕃与西域人,为此,骊山在这里投入足有十万贯。”
李治笑道:“用十万贯修建如此雄关,这是天下最实惠的买卖。”
狄知逊又道:“还是眼光好,嘉裕山乃是咽喉所在,随着这里的水土变化,千年来的变迁,河内的许多关隘都已破败,河西走廊的咽喉才会西移,这里不比关中,现在依仗嘉峪关,才是守住了河西走廊的咽喉。”
贞观十七年的十二月,冬季的关中很冷,这一年的皇帝去了一趟终南山,这皇帝像是去散心的。
从地图上来看中原很大,关中看起来很小,就像是一块镶嵌在秦岭与黄土高原之间的一块狭长的蛋糕。
它东出潼关便是中条山,出了中条山就是辽阔的中原大地。
八百里的秦川只有这么点大,历史一次次地验证着得关中者得天下的经验。
骊山要建设关中就要在这块小蛋糕上好好栽培刚有的一点工业苗头,这个苗头只是荒原中的一个小点。
放眼漫长的历史潮流来看,哪怕是一阵风沙吹来,就可以将它淹没,淹没之后,这里又恢复了当初的样子,那点苗头也就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所以骊山要建设关中,就要在这方寸之间慎之又慎。
八百里秦川很重要,秦川之上的每一条支流都很重要。
张阳与李孝恭一起来到左辅二十四县以东的黄河沿岸。
李道宗一路陪同着,问道:“这黄河有甚好看的?”
三人翻身下马,张阳从黄河中捧起水,仔细看着水中的沙粒,“近年来我记录的黄河水位一直在下降,却也有诸多地方被水淹。”
李道宗皱眉道:“这有什么联系吗?”
“这天下只有我这个太府寺卿在关注黄河的形势了。”
张阳又从河滩挖出一些泥,皱眉道:“我一直在与各县说黄河沿岸种植树木,加固河堤,但鲜有功效。”
李孝恭沉声道:“历来又有多少人想要治理黄河?但黄河横在中原又有几人能够治理好。”
“清沙!加固河堤!这些事必须要做。”
李孝恭劝道:“你想要做的事太多了。”
张阳重新翻身上马,三人一路朝着黄河的下游走去,沿途时常停下来,观察河堤与积沙的情况。
“近日来我们的技术院正在开展整顿河道的经验考证,已有百余名学子以束水冲沙为课题开始攻关。”
李道宗问道:“束水冲沙是何办法?”
张阳解释道:“其实也简单,束水归槽,河床就会深,水不盈坝,堤不被冲,重新建设河道之利。”
虽然听着一知半解,李道宗心中还是肃然起敬,历来治理黄河的都是大人物。
张阳是关中最富有的人,也是有大志的人。
李道宗感慨道:“以往觉得你是个……”
李孝恭打断道:“这孩子要做的事多着呢,他一个人忙不过来,他就建设了一个偌大的技术院,以此来招揽人才,让更多的人做那些他做不过来的事。”
李道宗释然一笑,“这不是应该朝中做的事吗?”
俩人远远地跟着,张阳一个人在前方不断记录着黄河的水位。
李孝恭解释道:“如果这些事情没人做,他就会做,他的脾气上来了,连皇帝都敢骂,誓不罢休。”
“听闻今日李义府他们在进谏,高句丽,新罗,百济三地都要归入大唐,因此没少在太极殿吵架,此事也是誓不罢休?”
“嗯,想来是这样的,轻言放弃不是他的作风。”
黄河的考察还要继续,接下来的日子,张阳偶尔会亲自去看黄河河床的情况。
今日,张阳悠闲地看着朝中送来的一份份方略。
小兕子穿着襦裙,走来问道:“姐夫,明达也会有钢笔吗?”
张阳点头道:“等你出师了,就有钢笔了。”
家里的弟弟妹妹也都出师,唯一还在学的弟子也就只有她一个了。
不多时,张清清又拉着她去玩耍了。
今天下了雪,小慧冻得脸颊通红,她将一叠奏章放在桌上,“这是今天的奏疏,只有这些了。”
说完,她就与小武坐在火盆中,喝着茶水取暖。
屋外寒冷,屋内很温暖,玻璃窗户上有一层薄雾,张心安百无聊赖地照料着弟弟。
张清清与小兕子坐在窗台上,伸手在玻璃上写写画画。
张阳喝着茶水,看着朝中各部送来的承包方案,户部想要承包经营权还说得过去,怎么吏部也想要承包治安了。
这种事交给兵部最合适了。
拿起另一份奏章,看着兵部的方案,他们不想着掌握治安,却想着兵马运输。
“这些方案写得都是什么?什么叫定能运筹帷幄?什么叫兵贵神速,粮草先行!”
张阳一边看一边骂,怒道:“你们这些人就能给点专业上的意见吗?把车站交给你了,我们骊山的项目还不得黄了!”
张清清回头看了一眼书房,低声道:“爹爹又在发脾气了。”
李玥缝补着衣服也是一声叹息。
“专业知识跟不上,满口尧舜!满口大义凛然!”张阳将手里的方案一摔,“你们都去做圣人吧,让项目给你们去承包,是老子这辈子做过最蠢的决定!”
没有专业性的方针,没有专业性的指导意见,绝对不能将这些项目交给他们。
李玥安慰道:“朝中那些人的思维早就固化了,要让他们谋求变通谈何容易。”
张阳气馁道:“房相近日有何表示吗?”
“还没答应呢?”
张心安仔细听着爹娘的对话,心里闷闷不乐。
翌日,张阳早起洗漱着,王婶脚步匆匆而来,“小侯爷去长安了。”
“他去长安城去做什么?”
“说是要去长安找房相理论。”
“那就让他去吧。”张阳洗了一遍脸,正擦着手,“让房相看看他也好。”
“县侯放心,有魏王陪着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