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柏看她一眼,抬手招呼她在自己身侧坐下,才朝对面的男人淡声开口,“资料跟律师都在了,你想用百分之三来交换展安,难得今天既然坐在一张桌子上了,我们索性换一笔大点的。”
薄锦墨掀起眸,同样淡淡的笑,“董事长想换的是什么?”
盛柏坐在那里,即便这些年的疾病让他较之鼎盛时期有几分衰老,但仍是沉淀着岁月的稳重从容,“用她手里所有的股份,换你离婚。”
会议室的人不多。
薄锦墨,郝特助,盛柏,盛柏的秘书,盛绾绾,展湛,其他便是今天需要到场协助处理此事的专业律师。
安静下来的时候,便是鸦雀无声,唯有暗流还在涌动。
薄锦墨是最后一个反应过来的。
盛绾绾是第一个,她瞳眸骤然一缩,转而看向自己身侧的父亲,想也不想的道,“爸,不行。”
盛柏低头看她,“怎么,你舍不得他?”
她依然是想也不想的否认,“当然不是!”
盛柏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又看向对面坐着的男人的脸色,眼里的笑意更深了点,淡淡的道,“既然不是舍不得,那就离了,离了婚,你才能重新开始,免得整天被纠缠。”
盛绾绾完全没想到盛柏会突然这样决定,她咬着唇,小脸上净是慌张和茫然,急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不行的,我会跟他离婚,但是不能把股份都给他,爸爸,不行的。”
盛柏没看她,仍是看着薄锦墨,“我看他并不是很想跟你离婚。”
“不会的。”
薄锦墨怎么可能会不想跟她离婚,只不过现在跟她离婚对他的损失太大而已。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她又突然响起前天晚上在床上。
【你敢再吃药,下一个我就不是送进监狱,而是直接弄死他。】
言犹在耳,那股隐匿的狠辣至今令人心悸。
盛柏笑笑,望着他,“锦墨,你觉得怎么样?”
薄锦墨扶了扶架在鼻梁上的无框眼镜,淡淡的吐出三个字,“很划算。”
“再划算不过。”
他看向盛柏身边坐着的小女人。
离婚,或者说现在离婚。
不然怎么说姜还是老的辣,能猝不及防的让他措手不及。
他看着盛绾绾黑漆漆的瞧着自己的眼,精致的五官安安静静又面无表情,无声无息的对视着。
盛柏缓慢淡然的声音再度响起,“你要的百分之三,现在给你,等安安平安后,你们去民政局,用离婚证再换剩下的,怎么样?”
盛绾绾蓦然站了起来。
年轻的男人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然后淡笑,“绾绾好像舍不得用她的父亲和一群叔伯的前程来换自己的自由。”
“当年的事情,跟谁都有关,但就是跟绾绾无关,自己做的孽自己担,爱和疼爱不是为了让她今天来交换自己的自由承担别人的过错,她不欠任何人任何东西。”
薄锦墨隔着镜片,眼眸一动不动的盯着她,“绾绾,你要跟我去民政局吗?”
他看到她搁在桌面上握成拳头的手慢慢的松开,明艳的五官乍然一笑,“好啊。”
好啊。
这两个字被她说出来,轻描淡写的像是错觉。
她答应了,这么丰厚的条件,他似乎没有任何的理由不答应。
理由,没有理由。
盛绾绾伸手,接过反应敏捷的律师递到她手上的文件,直接扔到他的面前,“可能人跟人的际遇总是公平的,没有谁会一直一帆风顺,也没有谁会一直郁郁不得志,何况还是薄总这样天生善于谋略又后天勤奋的男人,赢得顺理成章,不认也没办法,放心,结婚的时候都是你在养我,离婚后我不会不要脸的割分你的财产,不会有什么损失的,可以放心的离,顺便趁着我们解决展安的事情的这段时间,让这几位律师把离婚协议准备好。”
她又笑笑,看着英俊的男人,“精英们应该都不喜欢浪费时间,讲究效率。”
薄锦墨仍是优雅的坐着,薄唇微抿,等她说完才淡淡的笑,随口般问道,“不是才哭着说不行么,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前一秒他才笃定了这个女人心软重情不会答应,下一秒她就干脆利落的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