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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如今的陈白起也算是显赫的其中一人吧,只是她从不喜众仆簇拥,反而选择步行,还从不带侍卫随从,一路上达官贵人甚多,人流不息,车辆穿行,她这一身倒也不算显眼。
苏放撵上她之后,便亦下车,让车夫打道回府,而他则随陈白起走一段。
陈白起虽觉肩酸背痛,急欲回府歇息,但见他有事相谈,便不急不缓于他相伴。
苏放道:“打算何时启程?”
陈白起此时面对熟悉的人倒随性了许多,她道:“此事不看我,且看主公如何安排了。”
“主公还不是听你的安排。”苏放白了她一眼没好气道。
陈白起立即哎哎两声,严肃道:“这话可不能乱讲。”
苏放不急不忙只道:“这段日子你且说说的哪一条建议主公不曾采纳,比如大胆地建议主公撤了保王军,不顾满朝文武的反对,建立独属宫廷调遣的京营,设立三千营与神机营于内城,并设教场供驻扎与操练,另又设五军营,驻扎在京畿近郊,简直如同要防备何人造反一般。”
“这是为了保证主公在临淄的绝对主权控制,眼下是多事之秋,将人员全数换成我等的兵马自然令人放心些,且主公听信焕仙之言,皆只因焕仙的建议大多正确。”陈白起正色道。
其实她认为齐湣王兵败如山倒其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王城的兵力驻防太松懈,外敌尚且可防,可内敌一旦成气候,若驻防王城周边的兵力调派支援不及时,便完全没有抵抗能力。
苏放瞪她:“难不成其它人的上书献策那都是祸国殃民的?”
知道苏放的立律提议被齐王驳了几回心底不满,陈白起也不与他继续争辩下去,只道:“苏丞相大人,你到底想与焕仙讲什么?”
苏放忽然顿了一下,许久,他方用一种古怪又微妙的语气道:“你觉不觉得……主公待你,好似特别与它人不同?”
陈白起心下有了一丝异样,面上却状不知道:“何意?”
苏放见她一脸干净的茫然,心底突然觉得自己的某种想法着实太欺负人了,于是他将原先的话咽了下去,随口推脱道:“罢了,便当是我多想了吧,对了,听主公道你算术精通,我眼下有事去办,可军务处却急需草拟出一份出征辎重物资数量,有你在,我便不另找一人办这事,你且代劳此事吧。”
陈白起毅然拒绝:“你的活,为何转眼便落在我身上?况且,你一会儿有何重要之事?”
苏放立即放软语气,与她好声好气商量道:“一会儿我还需去一趟宴,你便劳苦功高些,此事交予其它人我亦不放心,唯有你。”
“赴宴?”陈白起顿了一下,问:“可是上卿大夫蔺渠成纳妾一事?”
咦?苏放道:“你听说过?按蔺渠成那古怪的性格,怕是不会邀请你去吧。”
蔺渠成的脾性倒不似苏放所言古怪,他只是出身高贵,历来瞧不起寒门士子罢了。
陈白起懂他的意思,道:“他的确没有邀请我,不过方才听其它大人在议论罢了,说是他刚得了一位绝世美人,办宴炫耀,莫非丞相也对美人感兴趣?”
苏放见她拿揶揄的眼神瞧他,失笑一声:“我倒并非对美人感兴趣,而是对那位出手大方的巨商感兴趣。”
陈白起看着他,思索着他话中意思,道:“此人有何特别?”
“特别有钱算不算?”苏放摸着下巴道。
陈白起挑眉,点头道:“自然算,特别有钱,还特别慷慨,另外还特别会挑时候、挑人选来送礼……”
苏放闻言,猛地看向陈白起,那双徒然睁大的眼睛简直在发亮:“你啊你啊,这个脑袋瓜子不知如何长得,如此聪慧多敏,不点便透,我如今啊倒是半分不嫉妒主公对你的倚重了,撇开年龄不谈,你完全便是一个成了精的老妖怪。”
陈白起被人形容成了个老妖怪,倒也没脾气,反而笑意盈盈道:“原来你方才是在嫉妒焕仙啊,俗话说丞相肚中能撑船,但苏丞相却有些小肚肠了啊。”
“你小子,敢笑话一国丞相!”
苏放板着脸一把揽过她脖子便捶了一下她脑袋,威胁道:“说,还敢否?”
“不敢不敢,在下不过区区一上大夫,岂敢笑话丞相。”
“好,此事若想揭过,那便与我一道去赴宴。”
“嗳?可是焕仙……”
“不许推脱,那蔺渠成的府邸离你家亦不远,我叫上车带你一道去那蔺渠成府上瞧瞧到底有没有情况。”
“若我也去赴宴了,那你先前让我草拟的物资清单……”
“哦,那事明日亦可,总之今日你先随我去办此事,此乃公务,你莫非想抗命?”
官大一级压死人啊!
陈白起无奈——她真不想去凑什么热闹啊,就算那巨商有什么问题,她这个即将出征在外运输庞大辎重前往五国战场的人也管不上啊,又何必去费这份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