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非同寻常。
“请。”
宽敞的营帐之中,陈白起跪坐于正中上位,下位则是陈羹,依次顺下是郫将军、四副将等人。
“在开始谈正事之前,还是先将处理一下虚一卢的事吧。”陈白起看向风子昂。
风子昂隐约感觉到太傅有意栽培他,比如这一次让他负责羁押虚一卢进帐,允许他留下作为她的左右手辅助,是以他暗会她意,便将缚绑着的虚一卢提起放在人前的位置。
营中烛火特意多搬来了几盏,亮堂堂的光线将简易的营帐内照得明亮如昼。
陈白起不怕冷,是以这种寒冷的夜里仍旧没有穿上厚裘氅衣,但其它人却不行了,是以她吩咐人准备好火炭盆跟热水。
今夜可能将不能休眠了,至少暖意在身能够不用在疲惫熬夜后再雪上加霜。
“虚一卢,你有什么想要交待的吗?”
她问下方无力支撑趴在地上的虚一卢,他身上的秦国军甲已被取下,只着一件单薄的底衣冻得瑟瑟发抖。
虚一卢笑了一声,他的真实面目斯文儒雅,像一个中年的风流雅士在风间衔杯乐圣:“我并没有什么话要说,你想屈打成招也好,威逼利诱亦罢。”
“我也只是随口问一下,走了流程。”陈白起亦不遑多让的笑了一下,她看他,墨眸浅淡而冷漠:“因为你说什么都无法再取信与我,与其去辨析你话中的真假,我更相信已有的证据。”
陈羹道:“太傅莫非已掌握了他背叛秦国的证据?”
其它人都好奇她到底做了些什么安排,明明她先前一直在咸阳城,何以对函谷关的事情如此清楚。
且听她话下之意,虚一卢除了有意派一千斥候出关受魏军围猎狙杀,还做了其它的事情?
虚一卢一时心底也掠过诸多的想法,但他沉住气,面上无动于衷道:“我倒是想听听太傅收集了我何种罪证。”
陈白起对陈羹他们道:“莫急,今晚我们便一起来将事情捋捋清。”
“进来吧。”
这时营帐内陆续进来四个人,陈羹等一众向打帘处看去,这四人有一人是他们认识的,其余三人则不知其身份。
倒是风子昂认出了那三人。
他们三人并非经常走动于人前的,而是几个基层的将士,是以大帐中的军吏将军们并不眼熟他们。
“先说说你们的身份,再与诸位大人分别讲讲所知道的虚一卢的事。”陈白起摆摆手,好像是接下来要将场子交给他们来展示一样。
第一个人是关中军候,也是虚一卢的部下,叫曲阳,寒门庶族。
他先介绍完自己,便开始有条不紊地讲述起自己所知之事:“虚一卢近来一直与几个斥候私下联系频繁,并借以他们之手传递出一些消息,内容我并不知悉,但关中军一直吃败仗,敌方如有神助,我怀疑与虚一卢有密切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