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盛夏真正的清醒过来是在半夜。
她隐约的听到有人在讲电话,低沉的语调令她好半天没有缓过劲来,她只记得自己在那缝隙里面蜷缩着睡了一觉,其他的事情却都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原本以为自己的身上会很脏,可是当她伸出手的时候却意外的感觉到干爽,似乎有人帮她好好的清理了一番。
就连身上的衣服都换了,林盛夏用手肘撑着自己的身体坐了起来,眼神落在不远处站在阳台上打着电话的男人背影。
简单的一袭银灰色衬衫经典款,袖口被他挽至手肘的部分,露出前臂结实的肌肉,皎洁的月光倾洒下来,将顾泽恺森冷的气势突显了出来。他就这样的倚靠着护栏打着电话,手中还夹着一根香烟,忽明忽暗的烟头在黑暗之中尤为明亮。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白色的烟雾将顾泽恺脸上所有的表情都给笼罩住,隐匿起来。
那张俊美非常的脸庞还带着伤口,却丝毫没有折损他分毫的帅气,这个男人平日里就跟和善二字沾不上边,此时因着林盛夏知道了他在中俄边境的情况,更为觉得他戾气逼人。
像是听到了对方不满意的回答,顾泽恺锋锐的眉尾挑起,他的压迫感太重,就连坐在病床上的林盛夏都感觉到了。
蓦然的,像是觉察到有视线落在他的身上,顾泽恺缓缓的转过身来看着林盛夏。
隔着一扇推拉门,两个人的视线在空气里碰撞。
顾泽恺看着坐在病床上的身影,简单的交代了几句之后,挂断了电话。
修长的指骨打开推拉门,随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刚刚踏进病房的脚再度的退回到阳台上,将烟头狠狠的摁在护栏之上,随后扔进了垃圾桶内。
见顾泽恺要进来,林盛夏将床头灯打开。
直到这时才看清楚病房的全貌,偌大的房间里只有她一张病床,电视空调饮水机一应俱全,甚至连笔记本电脑都通了电屏幕亮着。
“你醒了?”顾泽恺率先的打破了沉默,再度进来的时候身上的烟味已经散去了许多。
“这里是哪里?”林盛夏的口有点渴,就连声音都是哑的。
顾泽恺径直的走向饮水机,倒了杯水过来递到她的手里,不过手里的动作一顿,随后转过身,待到在转回来的时候,手里的纸杯中多了根吸管。
林盛夏有些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什么时候这个男人对自己竟然也如此的细心了?
不过想归想,该喝的时候还是得喝。
干涸的喉咙一旦接触到甘甜的水顿时想要迫切的摄取更多,不多时一杯满满的水便被她喝的精光。
稍微好过了一点之后,林盛夏这才将空了的杯子放在床头柜上,晕黄的光线将顾泽恺凛冽的气势隐藏了起来,竟有着说不出的平静,虽不至于是温柔,但是在林盛夏眼里他对待她的态度却已经好了太多,这令她有一种自己还在做梦的感觉。
手指在薄被里扭了下大腿,有疼的感觉,原来不是在做梦!
“中俄边境最好的一家医院。”顾泽恺言简意赅的开口,林盛夏点了点头,随后两个人之间陷入了一种怪异的沉默。
林盛夏虽然知道这样的气氛有些诡异,可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不自觉的握紧了手,却意外的有些丝丝的疼痛感。
低头一看,手上细细小小的伤痕无数,在白希的皮肤上显得尤为的明显,手心里还有当时因为担心顾泽恺出事时留下的指甲印,好好的一双手弄的伤痕累累,不过对于林盛夏来说,跟自己的手比起来,顾泽恺的安危比较重要些。
“我让医生给你打了保胎针,她说你有轻微流产的迹象,不过现在没事了。”顾泽恺见她低头一直在看着自己的手,也不说话,心里多少的有些介意。
林盛夏一惊,抬起头来看着顾泽恺的脸,不过在他最后一个音节落下的瞬间,松了口气。
“还有,那个地方,我帮你上了点药。”顾泽恺又说,他高大的身子就这样的昂藏进了床边的沙发上,犹如不动声色的黑豹。
那个地方?
林盛夏没反应过来,只是用着那双乌黑的瞳孔看着他的脸,这个男人就连表情都令人捉摸不透。
“私-处。”干咳了两声,顾泽恺还是将这两个字吞吐了出来。
林盛夏只觉得自己的脸一下子涨红了起来,难怪刚才她坐起来的时候觉得下面滑滑黏黏的,原来是他——
“你的事情都已经解决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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