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泽恺和林盛夏赶到楼下的时候,正听到乒乒乓乓砸东西的声音,林盛夏因着下楼匆忙拔掉输液针,细腻手背上留下道长长的划痕。
顾泽恺的鞋底压过破碎的碗盘上,发出刺耳声响,他走到糖糖和小黄豆面前,一手抱起一个紧搂于怀中,表情森冷不容许旁人靠近。
回程的路上,顾泽恺紧握方向盘的大掌青筋暴起,而在后座安抚两个孩子情绪的林盛夏时不时抬起头来看他一眼。
“你说,顾泽恺是个蠢货,是个混账,是个有眼无珠识人不清的东西!”他一一道来,这些话自然不是真的,却惹得林盛夏轻笑出声。液里林夏深。
林盛夏乌黑的长发散在枕头上,姣美的脸型很瘦,雪白无暇的脸上带着发烧的胭脂色,他最爱的软唇张合着,吞吐出细软的声音。
“滚……从我……家里滚……出去……野种!”顾弘文每说一句,嘴角就抽搐一下,左半边身体完全不能动弹,就连大小便都需要人照顾。
刚一打开门,却在看清楚门外站着的身影时脸上的表情一怔,随后不由跟对面那人相视而笑,带着好久不见的激动!
寥寥几个字已经能够让顾泽恺明白过来他梦到了什么,他的口腔里泛起了苦味,也不知这苦味到底是从哪里倒流出来的。
他强势的扔下这句话,拥着林盛夏与两个孩子向着别墅门口的方向走去,他知道自己不应该来的,如今更是将最后的念想彻底斩断!
她以为他会说话的,可是顾泽恺却只是抱着死缠着他的小黄豆径直进了厨房,很快乒乒乓乓的声响传进林盛夏的耳中,她还来不及过去门口便传来门铃声,推了把糖糖,示意她跑过去盯着,林盛夏转身向着门口走去。
“盛夏姐,我回来了。”来人赫然是姜橘生,前阵子刚给她寄了照片的姜橘生,而她身旁曦曦怯生生的抬起头望着林盛夏,腼腆的笑了笑,又缩回到姜橘生的身后。
这些话若不是顾太太在生病虚弱的时候定是不会松懈的说出口的,她眉心处蹙起的痕迹很深,深到像是雕刻上去的,只是很快又松开。
不知过去多长时间,林盛夏的眼睛迷迷糊糊的睁开了条缝,却模糊的看到顾泽恺单手撑在床沿小心避开她打针的手,闭着眼睛凑到她脖颈处,落下情深而又几不可闻的浅吻。随后将脸埋在那里,深深浅浅的呼吸着,温热而又短暂急促。
“怎么了?”刚从睡梦中醒来声音无可避免的带着沙哑,林盛夏身后轻摸着他后脑短发,轻声开口。
顾泽恺洗净戾气,将受惊的儿子抱起在怀里,至于糖糖窝在林盛夏的怀里,大眼睛轻眨着,在她印象里其实曾祖父以前对她还不错的。
只听到哐当一声,海南黄花梨的餐桌竟被顾泽恺就这样掀翻在地,桌子上的餐盘碗筷霹雳乓啷砸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佣人紧跟着尖叫出声。他绝对不允许有人在他的面前伤害他的孩子,谁都不可以!
顾泽恺见此情形怒火中烧,眼底的阴霾几乎要将正常的瞳仁颜色给遮住,两条修长笔直的腿向着早餐桌旁走去,或许是他的气势太过于逼人,原本还狂躁发着脾气的顾弘文目光闪烁,竟也安静了不少。
或许是顾泽恺之前提到婚礼的缘故,林盛夏睡梦里重回当年,那场旷世婚礼,没有新郎的婚礼。她低调奢华的婚纱,她精心描绘的妆容,在众多人的眼底却多出了几许逞强的味道。上万朵含苞待放的玫瑰花影中,她表情淡漠的立于牧师面前,腰杆挺的笔直笔直的,在宾客同情的眼神与窃窃私语的声音里,她用着自尊苦苦的支撑着那场华丽丽的单人秀!
原本回房间换了件衣服的谢青鸽被人推出来时见到的就是这一幕,她不敢置信的看着顾弘文,他简直就是疯了!
原本是想要给她蒸个冰糖雪梨的,没想到平日里看她削皮那么容易,自己上手起来却无比困难,再加上小黄豆刚才让自己一分心,血涌出来的瞬间,他还来不及捂住糖糖的嘴,这个小告状精就叫了起来。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林盛夏忙不迭的从桌上抽出纸巾盖在他伤口上,瞬间殷红了一大片。
“需不需要我帮忙?”姜橘生声音柔柔的,娇小的身形立于厨房门边,而顾泽恺在见到姜橘生的时候动作一顿,她不是应该在国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