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林兴涛微微勾起唇角,绽放一个讽刺笑容。“父亲,您弄错了。您比我更清楚,我想要的是什么!但你现在在做什么?!新年之际将人骗来关在这里,逼着她离开我,这就是你身为父亲的爱吗?如果是,我宁愿不要!”
林冥天一阵,好像被击中了弱点,退了好几步。他赤着双眼,死死的盯着林兴涛,好久好久,他突然冲到墙边,抓起一把枪,扣下扳机,指着林兴涛:“我是清楚!我更清楚的是,你刚出生时,就该掐死你!没有比辛苦半辈子却养出个孽子,更让人生不如死的!”
比起林冥天的激动,林兴涛淡定无比。他淡淡的说:“父亲,您比谁都清楚我为何这么做。求你放了她。”
林冥天突然诡异一笑,“她对你就这么重要吗?”
林兴涛目光一闪。
林冥天露出了然的笑容:“果然如此,那么,就让她为你去死吧!”说着,枪指着什么情况都不明的闫慈月。
然后,如瀑的血,在瞳孔蔓延开来,黑暗再度降临。
***
世间不渴望爱情的人有几个?大凡口口声声说不渴望的人,多少不是因为不相信爱情了呢?有时候一个绰号象征着一个时间段的自己,过了那段自己便再也没有那个自己。而真相……也如同绰号的象征一样,有着局限性和时间限制。
等闫慈月醒来时,是三天后的事情了。
闫慈月躺在医院病床上,看着病床边,一脸颓然、周身散发着枯寂气息的男人。
林兴涛对闫慈月说:“抱歉。”
“为什么?”
“……之前,父亲打过电话来,让我放弃你,然后找个女人结婚生子。至于公司,让我放弃。他现在有的一切,只要我结婚,就会给我。”
“……然后呢?”
“那一日,我去了父亲家,手机遗落在家里。可能父亲捡到我的手机,就想到了这个主意了吧。之后,我回到自己家时,发现手机不见后就打电话回去问,父亲却说不知道。我也不曾在意,只以为掉了。等我将电话卡补办好后,给你打电话,你的手机却一直关机。过来几日,我去找了成勋,我本以为他知道你的行踪,可成勋这段时间一直在明家主宅,根本没出去过。我才发现事情的不对。找人去调查后,才发现是父亲……对不起。”林兴涛苦苦一笑,道:“和我在一起,你遭受了许多痛苦。真的对不起。”
闫慈月默然的看着他,空气中消毒水的味道,侵入体内,仿佛要替代血液。
终于忍受不住了吗?再坚固的伪装,再华丽的面具,也终究有破碎的一天。时间过去了那么久,心中沉淀的越来越多。
多到无法再去独自忍受,强忍着的伤痛,被压迫的记忆终究还是要复苏了。所以,准备好了,不再忍受了……这份遗憾和伤痛,已经开始逐渐吞噬着灵魂……
最终,选择了这个选择吗?
在知道林冥天就是林兴涛的父亲时,心中就起了不好的预感。而这种预感,她一直激励无视。她不是不敢面对这个事实,只是啊……闫慈月自嘲轻笑,神情说不出的悲哀和释怀。那是无路可走却为了活下去,才选择的释然。
“是么?对不起啊……”
林兴涛深深的看了闫慈月一眼,最终,什么话都没说出口。室内,一片沉默。
“……他,现在怎么样?”
“还好。父亲年轻时遇到一些事情,做事比较偏激。希望你能够看在我微薄的面子上,不要追究他的法律责任。”
“嗯。”闫慈月淡淡的应了一声。
随后,林兴涛胡乱的说了些话,让她好好养身体,又说了句对不起,就离开了。
等他离开后,闫慈月坐起身,呆呆的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眼内,尽是落雪和窗帘的白,只有一片苍白的白……
记得有个摄影师说过:作为一个称职的摄影师绝对不能有的就是‘犹豫’。假若犹豫的话,就会错失掉记录下美景的时机。说不定,那个美景是此生仅有的。但是反之也是好事。
他的学生不懂,他慢慢的解释说:假若未曾犹豫而有幸记录下此生仅有的美景,那么以后就不会再有其他出现。所谓的“仅有”,本就意味着绝对与绝不。
他的学生又问:绝对和绝不?
绝对不会再遇见,以及绝不会忘记。从那以后,一切都会如同被封印了一样。因为,再也遇见不了比这“仅有”更美丽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