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而言,全是摆设。
到了最里处的一间雅间,里面装潢摆设都极尽古风。
文房四宝,烛台灯盏,琴棋书画……样样俱全。
他们走到窗边软榻,相对而坐。
唐装男子拿着一旁早已准备好的茶,为白衣男子斟了一杯,流水倾泄的声音,清脆的回想在室内。
“我还以为,就我一个人穿着非主流。”
白衣男子笑了笑,道:“几年不见,你换了个风格,适应有点不良。”
唐装男子也是一笑,睨了一眼白衣男子,才慢悠悠的端起茶杯,对他示意了一下,浅浅的啜了一口,道:“墨之,我很高兴你能回来。”
没错,这个白衣男子就是和林雨儿走散的林墨之。
林墨之闻了闻茶香,赞叹了一声后,道:“我只是想还了你的人情。顺道,带她出来看看。”
“噢?就是你捡到的那个小丫头吗?没想到,都快四十的人了,居然还玩养成游戏。”唐装男子戏谑道。
“我才三十二,音无。”
音无一怔,顿时大笑了起来。眼角有泪珠渗出,这笑得完全没姿态的模样,让林墨之很是无语。但他没有发火,只是静静的等他笑完后,淡淡道:“笑够了么?”
“恩,够了,够了!”话虽如此说,可一点诚意也没有。音无擦了擦眼泪,道:“以前什么都不在乎的人,没想到竟然在意起了年龄。果然是因为那丫头太小了,害怕了么?”
林墨之手一顿,送到嘴边的茶杯,缓缓的被放在茶盘上。他看了眼笑得“花枝乱颤”的音无,淡淡的承认道:“嗯。”
这一下子,轮到音无怔楞了。
“我害怕我老去的时候,她还风华正茂。”
这一下子,轮到音无沉默了。
林墨之天性有点凉薄,虽然他在乎过得人,但那些都已经不再是他在乎的人。所以,他从来都不在乎谁!至于他被谁所在乎,那就与他无关。
他对父母之恩、之情了解无几,甚至可以说是,他觉得父母所赐予他的东西,是他追求未来的一种阻碍。他重来都不觉得那是幸福的,因为父母存在的本身对他而言都是一种幸福冰点后的一种冷漠。如果说,幸福始终会回归这种状态的话,那么他,宁可,不曾也不要拥有过。
他第一次在乎的人,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玉儿。但是,她却因为他的任性与愚蠢无知还有那份可耻的怯弱害死了。带着他的记忆与最后的一丝温柔,去到了他那可怜的母亲所在的世界。
就算是,一度的强迫了自己,让自己忘记了那段过往。却怎么也忘不掉,自己的罪恶。他想要忘记的不是玉儿以及玉儿所带来的一切,他想忘记的只是那份背负着他杀害他第一次在乎的人的罪恶与痛苦。但是,他忘记的,却是玉儿以及她的一切。忘不了的,确实那份罪恶的缠绕与痛苦的折磨。
就这样,在忘记了玉儿以及她的温柔之后,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在不到两年内的时间里,他居然再也想不起了那份罪恶以及痛苦。这是值得庆幸的事吧,应该是!但是,为何,自从忘记了以后,别说什么幸福快乐了,就连痛苦悲伤的感觉都想不起了。虽然能够形容出来,但是却怎么也感受不到。除了必须有着的微笑意外,那只是因为,那是必须的而已。并不是因为想要微笑而微笑,只是必须,而已。
他第二个在乎的人,是他一个他怎么想也难以预料到的存在。他明白,然后他的一切并非做作,但是却足够虚伪,明了的人都明白,那个微笑真正的意思是一个防护栏而已,禁止别人进入,禁止自己出去。
但是,真正明了的人却不曾出现过,就算出现过,那个人也直接将其无视掉,而后还很白痴的用一脸羡慕的表情对他说,你的人际关系真好。而那个白痴,是他第二个在乎的人,也是第二个舍弃他亦被他所舍弃的人。
玉儿死后以后,他就搬出家自己独住,除了必要与人交流的时候,通常都是在沉默或者在花园里独自一个人看书。那是他觉得,唯一可以感觉到一点点幸福的事情。
然而,从遇见她开始,一切都被打乱了,无论是过去、现在,甚至是未来。都已经纠结在一起,而后被一点点的融合扰乱,偏离了原先预定了的轨迹,回不到过去……
有时,看着她,就会想到一句话,他们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一切朝已经了解了的未来行驶而去,然而那未来却不知自己所期盼的,但是自己却只能无可奈何的看着,只能无能为力的看着。
她叫明水,从还未熟悉起就开始对他说着她的一切,无论是心事还是秘密,如此等等,总之,能说的都对他说着。
像是,就单凭一面之缘就足以认定他是她可以信任的人一般。他不觉得这有什么荣幸的,这对他而言,是种负担与阻碍,如父母之爱、之恩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