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她说是有人来报,夫人方才晕厥了过去,让她快些去瞧瞧。付宁不悦地蹙眉,可也怨不得管事的,没有她的命令,那管事的是不敢进来的,只快步地走出了地牢,奔向母亲的院子。
晕厥了过去?
这一路上她总在回味着这四个字。
从回到君临的那刻起,她总以为母亲是借着病重这个幌子骗她回来的,之所以还愿意回来,也不过是不想落人口舌,以为她这个做女儿的连这点孝道都罔顾了。
她摇摇头,劝着自己,母亲身子是不好,可也没有到那样的天地。
直至到了院子后,才觉得心中的那点想法真是错了,母亲的病,可能是真的了。
付夫人躺在床上,面色惨白,与前几次看到的的确大不同了,总觉着这身子好似风中烛火似的,一吹就要灭了。她朝着付宁伸手,走上前了几步,付烨从位上起来,软软地唤了声阿姐,付夫人咳嗽了几声,喘着气说道:“阿宁过来。”
“母亲,我在。”
“那奴隶的事可算好了?”
她并不作答,只不动声色地瞥向了付烨,这事可只有他们知道。
付烨赶紧辩白:“不是我!”
付夫人点头:“的确不是他。”她大口吸了气,“怎么,你以为这府里的事想瞒过我?不过也好,处理了那奴隶,你的心思也该收收了,别只顾些小情小爱,你该想想,付家日后该怎么办!”
待付烨满十八后,他就可承袭了祖上的爵位,或者在朝谋职,这些付宁都认为是付家的出路。母亲的意思她也并非不明白,可现下大王要对贵族动刀,若付家毫无后盾,真的会沦为鱼肉,任人宰割了。
而唯一能利用的,就是她的婚事了。
“所以,和高家的婚事,势在必行。”
“婚事?”这时连付烨也忍不住惊呼了,“阿姐要嫁人,怎么这般突然?阿姐这才回来几天,母亲怎么就安排了这些?”
“女子大了自然要嫁人。”付夫人只随意敷衍了他。
“可是......阿姐不是一直是我的吗?”他扬起脸,瞪着大眼,“若是阿姐嫁人了,那.......阿姐就是别人的了......我不要阿姐嫁人,那个什么高家人有什么好的,阿姐要嫁人......也要嫁.....”他一时语塞,瞬时涨红了脸,愣在了原地,好半天也憋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只一想起阿姐要真正嫁人,便让他难受的很,好似在他的脑中从未想过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来。
从前阿姐有个未婚夫,感情很好,那时他还要小些,很讨厌那人,恨不得那人去死,而后等听到了那人去世的消息,他的确暗暗兴奋了几天,可现在却来了个高家的人,实在可恨!
说不准,这次,他在背后诅咒也能让高家那人死掉呢?他甩开袖子,一溜烟就跑出了院子,她们只当他方才说不出话尴尬而已,也就没有多想。
“母亲的话我记住了。”
“是听进心里去了,而不是记住了。”付夫人摸摸心口,顺了几口气,“我老了,也不知能活多少日子了,这个付家还要靠你们来撑着。从前大王还会看在姐姐的面上厚待我们,可是现在不同了,兔死狗烹的道理谁都明白,阿宁,你不笨,可心思从来不在这上面,这也是我最为担心的。阿烨年纪还小,若没有你在帮着,以后可怎么好?看不成眼睁睁看着付家倒了?”
这一番话,算得上是语重心长,掏心掏肺了。
付宁听了,内心也是颇为内疚,点头,郑重地应下了。
出了院子后,不知是不是心中的错觉,她总觉着今日的天空好像比寻常要沉闷许多,喘不过气来,连射来的阳光都是万分碍眼。母亲说的那些她都懂,全部都懂,嫁给高将军是付家的出路,只是这样的现实让她顿感无力,明明命是自己的,可就是无法掌控。
“来人,准备马匹,我要出府。”
一下翻身上马,将心中的怨恨全部化作了这鞭子,狠狠地抽着。
马儿吃痛狂奔起来,她就坐上马上,连缰绳都慢慢松开了,任由这颠簸的感觉将自己主宰。吹了会儿冷风,她的思绪也慢慢清醒,立马调转了马头,赶往了相反的方向,今天,是他的祭日........
作者有话要说:最后一只男主终于要出来了,啊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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