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我心不在焉的样子,肖艾又不放心的追问道:“你确定听明白了吗?”
“等你唱到,你的孩子一直很乖时,我就吹口哨,等你用手指敲击琴板时,我就停止。”
“算你还能教……”
肖艾说着便结束了歌曲的前奏,她开始唱了起来:“还有什么能够盛开,你知道我一直很乖。我们的过去是一片稻田,还有什么值得期待。妈妈don't let me down,妈妈go with the wind。蒲公英和炊烟都在等你,你的孩子一直很乖……”
关于唱歌,我是个不折不扣的外行,不过这首歌的旋律是如此简单,所以在肖艾唱到“你的孩子一直很乖”时,我便吹起了口哨,而且都吹在了调子上。
我很伤感,因为这首歌就好像是为我和肖艾量身定做的,我的妈妈已经离开17年了,我很想她,可我并没有迷失,我一直很循规蹈矩的在这个世界里活着,所以我最大的乐趣也仅仅是养花种草,我从不迷恋夜店,不迷恋这个世界里以丧失良心为前提而换来的捷径;我只是一个简单,或许有点喜欢抱怨的婚礼策划师,我辛苦赚来的每一分钱都花的很有节制,我一直很乖!
而肖艾和我一样,在她的妈妈离开后,她也没有迷失。现在的她自力更生,开了一间属于自己的琴行,然后负担起了自己的生活,她很乖,也很棒!
也许是因为歌曲太简单,也或者我们都走心了,所以仅仅一次磨合,我们便能熟练的演绎这首歌曲,而这也是我觉得肖艾演唱的最为动情的一首歌。
当歌曲演唱结束后,我终于向她问道:“蛮好听的,这首歌叫什么名字啊?”
她有些伤感的回道:“歌的名字就叫《妈妈》,是我们南京音乐圈一个小有名气的独立音乐人创作的,现场版的更好听。”
我下意识的追问道:“是袁真吗?”
她只是摇了摇头,却没有作答,我知道此刻的她并不想说太多的话,她还沉浸在这首歌的伤感中,而我也一样,我不自禁的想起了远在南京的那座纺织厂,想起了我曾在那里收获了多少希望,又承受了多少失落!
不知道过了多久,肖艾终于转身看着一直在她身边坐着的我。月光下,她的神情是那么落寞!
我也一直看着她干净的短发和白皙的皮肤,她是个娇俏有仙气的姑娘,尽管这点我已经反复表达过很多遍,但在这个意境下,我还是忍不住在心里赞美着,她的美丽是上帝喝了酒之后的慷慨之作,唯一能和其媲美的也就只是我在南京“莫愁咖啡店”见过的那个怀了孕的女人。
她看了我一会儿之后,终于向我问道:“江桥,你看我这么爱玩,又不靠谱,以后会是一个好妈妈吗?”
“会,你不会再让你的孩子重复你现在的痛苦,因为你知道这样的痛有多痛!”
“这么看来,以后你也会是个好爸爸,对吗?”
我点了点头,我更不想让我以后的孩子承受我直到现在仍没有能够摆脱的痛苦。
此刻我们并没有明确表示,我们会成为同一个孩子的爸妈,但我还是在自己设想出来的画面中笑了笑,肖艾也是微微一笑,然后起身拉着我的胳膊说道:“快起来,我们去唱歌,今天晚上我可不想赚不到住客栈的钱。”
……
一处人流相对密集的地方,我和肖艾站在一棵柳树的下面,然后将她那顶红色的针织帽放在了地上,等待着会有一些慷慨的游客,打赏一些她今天晚上住客栈的钱。
漂亮又有才的姑娘天生吸引人,肖艾还没有开始歌唱,身边已经聚集了好多围观的人,等那舒缓且有些温暖的前奏一出来,已经有慷慨的人往那顶针织帽里扔了十块钱,或许这个慷慨的人懂吉他,所以他的慷慨并不是冲着肖艾的美丽,而是她的吉他技艺。
“还有什么能够盛开,你知道我一直很乖。我们的过去是一片稻田,还有什么值得期待。妈妈don't let me down,妈妈go with the wind。蒲公英和炊烟都在等你,你的孩子一直很乖……”
我并没有什么表演经验,可是当肖艾唱到“你的孩子一直很乖”时,我便本能的帮她吹起了口哨,并看着演唱的她,企图一直能够完美的跟上她的节奏。
此刻,灯光在流转,微风吹动着还没有落下的树叶,两个和孤儿一样的男女,面对着从万千世界里赶到丽江游玩的旅人们,唱着心里最想唱的歌!
不管未来如何,我一定会深深记住这个夜晚的,而在这个郁郁寡欢的世界里,要记住这样一个夜晚和一位有点任性、有点可爱、有点伤感的美丽姑娘也并不难!